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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圣(64)

卧了个大槽啊!严培一拳砸在控制台上,然后他又愣了——控制台被他砸出个洞来……

严培死的心都有了。这飞船是纸糊的吗?不对,这完全不可能啊,刚才,大概一两个小时之前,他明明是乘着这艘飞船刚刚降落到这里来的啊!一艘纸糊的飞船,有可能载上几百人飞越几千公里吗?

严培越想越不对,跳起身把飞船各处检查了一遍。检查完之后,他蹲在被自己砸得东一个洞西一条缝的飞船里无奈了。

有谁偷换了飞船?严培拼命思索当时自己极端痛苦并失去知觉的那一段时间。虽然他当时确实晕过去了,但是根据丁小如的流血量来推断,时间不会很长,决不超过一个小时。

就算超过一个小时,飞船也不能换了啊!严培抱头,简直想大叫一声。难怪他抱着丁小如上飞船的时候,拉舱门觉得手感好像有点不对头呢。

飞船外面涂有一层反射材料,所以从外头看是看不出什么变化的,非要到进了飞船内部才会发现。到底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才会有人开一艘从外表看完全一样的飞船来,把旧飞船换走了?

严培用力在自己脑袋上打了一拳。别胡思乱想了!刚才他去仓库看过了,仓库墙上的标记足以证明,他就是坐着这艘飞船来的。伪造飞船连内部细节都伪造得一模一样?至少在如今的情形之下,没有可能!

那么,旧飞船是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飞船的材质是合金钢,当然具体成分就不那么清楚了。但是合金钢是绝对没有可能随便用锤子就砸出个洞来的。严培站起身,仔细地研究着被砸开的合金板断口,那里泛着一种奇怪的微光,像石英岩似的,用锤子用力一砸,就会脆生生地断开。

这样的强度,在高速飞行中肯定承受不住要解体,这足以证明在之前的飞行中飞船还是完全正常的。严培忽然有点庆幸了,要是飞到半空中才发现这飞船不对劲,那真是非死不可了。

可是现在怎么办呢?飞船变化的原因,找不出来;把飞船变回去的方法,仍旧找不出来。有没有不用飞船就能回去的办法呢?严培忽然想起一件事,伸手到内衣里,掏出来那枚生物学者的徽章。

徽章太小,定位范围不足以涵盖到地下城之外,但是飞船上是有通讯系统的呀,只要能对上频率,应该是可以向地下城呼救的。

严培丁丁当当干了起来。他拆掉了控制台的外盖,把通讯系统的线路拉了出来,然后发现线路完全没有问题。这就奇怪了,为什么飞船变成了纸糊的,线路却没问题呢?

严培剥掉一段绝缘外壳,发现里面的铜线完全正常。他再看看控制台外壳上的洞——到底改变的是什么呢?

严培蹲着想得头疼,腿也麻了,正想站起来,就觉得身上的衣服哗啦一声,撕了一个大口子。刚才他抱着丁小如上飞船的时候衣服就撕破了好几处,只是他没注意而已,现在才发现,衣服好像也变脆了,拿手指头一戳一个小洞,跟干树叶子似的。

衣服和飞船——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共同之处呢?难道说石化病不仅仅能在人身上发生,还能传染给衣服和飞船吗?

严培把迟疑的目光转向圣地。这事实在很不对劲。发出求救信号之后,严培干脆坐下来细细思索。很显然,飞船和衣服的变化,都跟那阵奇怪的震动有关,在震动之后,人变成脆的,飞船也变成脆的,连衣服都变成脆的了,这不正是石化症吗?

石化症,如果作为一种病毒,说它会传染给飞船和衣服,那简直要让人笑掉大牙。所以,石化症一定不是病毒了。

如果它是人体的基因片段,那么飞船和衣服又没有基因片段,为什么也会变?所以,基因片段也不能完全解释这个问题。但是必须承认,这比病毒的说法更合理一点。

现在看来,最大的问题是要搞明白,为什么飞船和衣服会变,而别的东西没变。飞船和衣服,它们有什么成分是相同的吗?

严培想得头大如斗,既没想出结果,也没想出把飞船重新开起来的办法。最后横下了一条心:去禁地看看。

严培觉得禁地跟石化症绝对有关系。

本来呢,第一例石化症患者就是赛尔德的小儿子。后来赛尔德全家都因为基因共振传染法被传染上了,只有赛尔德毫无问题。加上他当时刚刚朝圣回来,所以就被人视为神佑了。可是现在严培知道了,这家伙不光有问题,问题还很大呢。

所以现在反过来想,极有可能是赛尔德先得了病,然后通过基因共振把全家人都传染上了。那么赛尔德的病是怎么来的?恐怕就是在朝圣中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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