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文:“……”他被气得一口气没上来,差点哽死当场。
而其余围观者也是无语,说什么大实话?委婉一点会死吗?会吗?!
“林泽!!!”
“什么?”
“林泽!!!!!”
“我在这呢,到底什么事?”
……
几句不对付之下,钱文终于口不择言:“没家教!没教养!你爸妈都是干什么吃的!你这个有人生没人养的小……”
话音戛然而止。
它中介于凌晓的手中,手指紧扣着钱文脖子的她面沉如水,浑身上下散逸着浓重的寒意。有那么一秒,她是真的差点捏碎眼前人的喉骨,但是,她凭借着意志力压制住了心中的杀意。
却不乐意轻易放过这个人。
就算真是口不择言,他也戳中了她心中最不能被戳中的那个点。
虽说与凌渊的关系相对缓和,但“凌渊伤害妈妈,妈妈试图杀死她”的事却并没有因此而从她的心中消失,反而成为了一根刺,一根深藏于体内的尖刺。因为刺得太深,所以已经长在了肉里,平时还不觉得,某些特殊的时刻,就会觉得疼得厉害,疼到骨头缝里都冒着凉意。
她其实并不算讨厌钱文,因为这只是个跳梁小丑,不值得投入稍深刻一点的感情。
只是,他实在不该说刚才的话。
说到底,她的行为本质上还是迁怒,但谁让,他主动撞到枪口上呢?嘴贱,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唔唔唔唔唔唔——”脖子被牢牢掐住的钱文拼命地挣扎着,却无论如何都无法挣脱这要人命的束缚。他试图用手扒拉掉“林泽”的手,只是手才刚抬起,就被她的另一只手抓住,而后只听到“咔嚓”一声,手腕便变得虚软无力了。于是,他因为窒息而发出的“唔唔”声中又多了惨叫。
然而,比起死亡带来的恐惧感,他发觉自己更为害怕的是眼前人的双眸。
漆黑的、无机质的、满是冷漠色彩的双眸。
他觉得自己直到此刻才第一次认识这个名叫林泽的小子。
以往他对这小子是充满轻视和嫉妒的,轻视他的新人身份,嫉妒他的远大前途。所以时而会为难他。可惜这小子滑不溜丢,总是面带笑容周旋于他们中间,所以他就算想做点什么也做不了。不过也正因此,他理所当然地更轻视了他几分。但如果,这种“好相处”只是伪装呢?
相较于一开始就展露凶残的猛兽,明显是披着人皮潜藏于人群之中、趁人不备咬断人喉咙的猛兽更为让人惊惧。
他运气非常不好地遇到了后者。
并且……
还成功地激怒了对方。
意识到这一点后,钱文的肠子都悔青了。以前别人骂他嘴贱他还暗自得瑟,现在他是真的知道,自己真的是嘴贱啊!
也就在此时,惊呆了的围观者们连忙来劝架,七嘴八舌地说道——
“这、这是在做什么?”
“小林啊,听我一句,把手松开。”
“是啊,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的?”
“对,对,别冲动!”
他们是讨厌钱文没错,但也从没想过要他死啊,再怎么说也是共事多年的战友!更别提,这可是在战舰上,如果林泽真的一时冲动把钱文给掐死了,他们也要接受调查甚至接受处分的。
心中的杀意本来就没存留多少,凌晓也没想真弄出人命,于是就坡下驴,微松开手,却坚持地说:“道歉。”
钱文的嘴唇动了下,人家让他道歉他就道歉无疑很没面子,但是……他倒是有心放几句狠话找点面子,但同时又敏锐地感觉到对面这小子压根没心情给他面子。他要是敢犟嘴,人家就真的敢弄死他。所以,还能怎么做?认怂呗!反正和其他人关系也不好,压根不怕嘲笑,而且在这里也呆不了多久了。
想通这一点的他倒是也光棍,很是干脆地说:“对不起。”
这份干脆把其他人都惊到了,后者们甚至怀疑钱文是不是被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附体了,却不知道他也是有苦难言——面子再总要,有命重要吗?
必须没有!
眼看着钱文认了怂,凌晓也没再纠缠什么,很是干脆地松开了手。钱文后退几步,捂着脖子连连咳嗽出声。其余人看到这一幕也是暗自咋舌,因为钱文这家伙在战略部门算是“高武力值的代表”,是个中级力修。然而在人家的面前却不堪一击,像个弱鸡似的被掐住了脖子,反抗都反抗不动,看起来简直是弱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