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渊和凌佑晨都曾误解她这么做过。
然而这种事实在是“舍本求末”。
她能理解伊泽想要快速变强的心情,但是……
她打心眼里希望他并没有做出这种选择。
直到视线中再也看不见少年的身影,凌晓才转过身,侧头看向之前想要前往的方向。怔愣片刻后,她问——
【你也想提醒我尽快离开吗?】
【……是的。】
【是么。】
所有人都这么对她说。
凌晓的理智告诉自己——这是真的,她应该尽快离开。
然而,她却并不是仅仅只由理智本身构成的。
或者说,只有面对这个人的时候,她不可能只展示理性话的一面。哪怕……她知道自己似乎弄错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却依旧想要亲自确定一次。
眼睛会骗人,耳朵会骗人,心却不会。
她握紧双拳,抿紧唇角,一步步地朝那个人所在的方向走去。行走间,也许是因为刚见过伊泽,她突然就想起了还在凯里时,芙兰阿姨开玩笑时曾经对她说过的话——
“所以我倒真想看看,如果你有一天到达这地步,究竟会是怎样的一幅情景。”
她口中的那地步,是“奋不顾身”的地步。
当时她对这话嗤之以鼻,觉得自己这辈子都不可能为了谁做到这个地步,因为不值得。可是,眼下她也算是做到了这地步吧?
可见有些事,从来就没有值不值得,只有愿不愿意。
但是,有些事,她必须知道。
否则哪怕能顺利脱身,也始终放不下这个结。
她的脚步不慢,所以很快就出现在了对方的视线中。后者似乎有些意外她会主动出现,然而却也没有做出什么具有敌意的举动,只是挥了挥手,让原本围在身旁的几个人推开,转而迎上了她。
凌晓于是停下脚步。
他行走了几步后,也停下了脚步。
目光对视间,两人俱是沉默。
然而心情却截然不同。
凌晓是在思考该如何去问,迟景然却是在思考眼前这少女去而复返到底是有怎样的用意。
最终,先开口的人是她——
“听说你在找我?”
虽说心中有些许讶异,迟景然倒是没有露出惊容,而是果断地一点头:“是的。”
“找我做什么?”
“关于刚才的事。”
“我如果说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信吗?”
“……抱歉。”他如此说道,“如果只事关我个人,我愿意去相信你的话;然而,事关重大,我需要你的配合。”
“……”
“只要你说出自己知道的全部事情,我可以保证你的人身安全。”迟景然做出了这样的承诺——他觉得眼前的少女对自己并无敌意,或者说,有着超乎寻常的信任。然而,这真的太奇怪了,毕竟他们素不相识。在这种情况下,这种突如其来的“示好”就很耐人寻味了。所以不管出于什么考虑,她都势必要接受调查。
凌晓却突兀地转换了话题——
“我想问你几个问题。”
迟景然微微一怔,随即爽快地点头:“你说。”虽说不知道她的具体实力,然而他却也隐约下个判断——这是战士的本能。更何况,四周还围着不少人,他并不担心她能逃脱——或者说,如若她想逃脱,也不会选择主动出现。在此基础上,他回答她一些问题也没什么不好。
“我是谁?”
“……”
认识迟景然的为官者们都认为——池中将认识了一个连自己都不认识的蛇精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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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论围观者心中到底如何想,起码当事者双方都不觉得这是个毫无意义的问题。
凌晓姑且不提。
被询问的迟景然虽依旧茫然,却也依旧觉察到——这是一个相当重要的问题,正如她一开始就对他展现出了熟稔以及异乎常人的信任态度。
虽说这种时候给予“肯定”的答复也许更符合对方的心愿,然而他却不会这么做。一来这不符合他的道德观,二来,有些事不是一两句谎言就可以糊弄过去的。
于是凌晓得到了这样的回答——
“抱歉,我不知道。”
凌晓攥紧双拳。
这个回答……并不算出乎她的意料,却到底有些意难平。
于是她又问:“那么,你又是谁?”
此言一出,围观者只觉得她蛇精病的状况越加严重了。
“我是迟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