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吧,我关门了……”他再也受不了地关上门。
一只苍白有力的手伸出来,霍云深摁住那扇即将闭合的门。
他不许关门。
“你……”楚楦惊慌失措,他后退那鬼就前进,他感觉霍云深的到来……俨然将整间屋子拖入深渊,包括自己。
“先生……为何?”包含戾气的声音,忽然从四面八方传来,在屋里肆意狂放,令楚楦睁大眼睛:“你能接受别人和鬼在一起,却为什么……”
自己不愿意接受呢?
为什么……为什么……
那鬼得不到答案,声音一声声循环反复,弄疯了楚楦。
“啊!”楚楦痛苦地捂住耳朵,靠着墙坐了下去,他就像一只被唐僧念了紧箍咒的孙猴子,痛不欲生:“霍云深,我回答你,你别说话了,别再说话了……求求你……我的头好痛!”
耳边的声音戛然而止,楚楦满头大汗,仅仅好受了些许。
等着他的,还有那道难以回答的问题,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对别人和自己,是不一样的,楚楦觉得,别人选择怎么样的生活与自己无关,可是自己……
朝朝暮暮,人生几十年,岂不悲哀?
“我是个正常的男人。”他抬头望着鬼,被欺负得眼睛闪闪地:“怎么能说接受就接受?你是个鬼还是个男的你知道吗?”
听见他的回答,霍云深居高临下地睇着他,眼中闪过一丝落寞。
“而且你真的很奇怪,你自己难道不觉得?”楚楦爬起来,紧紧靠着墙,说道:“你作为一只鬼,而且还是男性,可却觉得跟我冥婚是正常的……还对我有过分的霸占欲和要求,希望我就跟真的夫妻一样和你相处,真的很惊悚你懂不懂?”
就比如今天晚上,这种事多发生几次楚楦就快完了。
大家物种都不同,生活习惯各种也不同,根本没办法好好地在一起。
再说,人和鬼做真正的夫妻,这是正常的吗?
楚楦觉得一点都不正常。
“说那许多有什么用,你我拜过堂。”那鬼冷艳高贵地来一句,就让楚楦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低头喘大气,那鬼的灵牌和尸体是自己亲手抱回来的,这件事不能否认:“那也,那也不能对我要求这么多。”看人家白雪的鬼:“我给你提供阳气不就够了?你这么执着强调我们拜过堂,究竟是什么心理,难道……你真的喜欢我?”
可能吗,有这么喜欢一个人的吗?
霍云深伸手去执楚楦的手,放在手心里紧紧握了一下……楚楦只觉得浑身僵硬,连挣扎都忘记了,只顾着证实了自己的想法:“你果然……果然……”就这么惦记着自己,就这么……这么……楚楦心想,我究竟是走了什么狗屎运!
“我不会害你。”霍云深对他轻轻说了一句,等于承诺。只见他小心翼翼地靠像楚楦,动作轻之又轻,好像害怕把这个胆小青年吓坏。
“呵!”楚楦露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他知道自己完了。这辈子都完了。只要那鬼一天没有玩腻自己,自己就没有自由之身……
也好,被鬼惦记,总比被鬼杀死好。
楚楦神情麻木,搂住投怀送抱的鬼,脑袋里边一片空白……
他的手臂和身上的肌肉僵硬绷紧,明显十分勉强,霍云深却不言不语,紧紧地依偎着他。
“……”低头看见这样的他,楚楦的心情突然变得万分复杂,这鬼刚才还冷酷邪魅,现在却乖得像只绵羊,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他?
这一晚,什么都没发生,楚楦和自己的男鬼媳妇清清白白地抱了一宿。
第二天醒来,一睁开眼睛,看见的就是霍云深的脸。
他压着左半边,露出右半边完好的……没有吓着楚楦:“嗯?”看了两眼,楚楦微微惊讶,他感觉霍云深的左脸,有小程度的恢复,对比很明显。
楚楦想看清楚点,于是鬼使神差地用手指去触碰,抚摸……这个时候,原本沉睡的霍云深忽然睁开眼睛,他直勾勾看着楚楦的脸,然后视线慢慢转到那只手上面。
“我……我就看看……”感觉自己的手指要燃烧起来一般,楚楦尽快缩回手:“时间不早了,我要起床上班。”他掀开被子起床,赤着脚,飞快地逃出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