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室友看了看阳台外面,天色果然阴阴沉沉。
“好不容易抓了副好牌,楚楦,你帮我们收一下,以后我们帮你收。”
室友也不是极品的人,楚楦没有多想就说好,点点头上了天台。
天气说变就变,突然刮了起大风。一个同学的床单跟长了脚一样飞走,楚楦连忙追着跑过去,脚下给绊了一下,眼前一黑就什么事都不知道了。
二十多年前,西桥霍家大宅。
这时候已经没有多少人住了,不过宅子有人打理,倒也没显得多冷清。
“昨晚大少爷又病发了,唉。”
“听说老爷请了新的医生,不知道怎么样……”
“看呢。”
楚楦朦朦胧胧之间,听见有人说话。一定眼,发现自己走在路上,周边的景色优美复古,自己身上穿着白大褂,手里提着一个……药箱?
“我在做梦呢?”他微微惊异,自己还差一年才毕业,没那么快就当上医生,现在又是大白挂,又是药箱,不是做梦是什么?
“楚医生,就是这里。”前面那位胖胖的,穿着长衫马褂的男人对他说道。
楚楦懵懂地跟着他走进一个跨院,看到里面有两颗梧桐树,眼下还是绿绿葱葱地,让这小院里多了丝丝凉意。
树荫正好映着前门,穿马褂的男人走过去,敲了敲门,唤道:“大少爷,我是老陈,带医生过来瞧您。”
过了很久,里面传来一道虚弱的声音:“进来。”
略带沙哑,但是仍然听得出来,是个很年轻的男性。
打开门之后,闻到一股扑面而来的药味,楚楦定了定神,全副身心集中了起来。不管这是不是一个梦境,这是他第一次接手的病人,当谨慎看重。
走进去之后,楚楦略微打量了一下病人住的环境,然后立刻皱起眉头。因为屋里暗暗沉沉,不通风也不明朗,并不适合病人居住。
马褂男人把楚楦带到一张床前,上面躺着一个面容消瘦,满脸病态的男子,看起来给人一种命不久矣的感觉。
“大少爷,这是新的医生,楚医生,您给他看看可好?”
床上面的男子,反应迟钝,转过来头,说:“老爷不是说,我这病没得治了?已有月余没有看医生,何必再去请。”
“这……老爷吩咐,老陈也不大清楚,不过大少爷,既然医生来了,看看也无妨,您是呢?”老陈放低声音,满心的怜悯,但也无能为力。
“也罢……”霍云深抖着泛青的嘴唇,这才抬眼瞧了瞧新来的医生。
楚楦和他四目相对,看到一双没有人气的双眼,那里面一点亮光也无,就跟死了一样。
怎么会这样呢?
他倒抽了一口凉气……
“楚医生,请。”马褂男人搬来一张椅子,让楚楦坐着来为霍云深看病。
“哦,好的……谢谢。”楚楦回过神来,首先坐下,然后全副身心都放在病人身上,他迫不及待地观察病人的气色:“请张开嘴巴,让我看看舌苔。”
霍云深反应慢了许多,等楚楦重复一次,他才照做。
楚楦连忙掏出小电筒,照了照,却发现马褂男人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手里的小电筒。
“怎么了?”他有些狐疑。
“不不,没什么,楚医生不愧是留洋回来的,这些玩意儿国内可不多见。”马褂男人笑道。
现在是一九八几年,国内的经济并不发达,楚楦手里时髦的小电筒,还不是很常见。
“哦,呵呵。”楚楦看了看自己手里的普通小电筒,这个跟自己平时用的那只差不多的……他默默打开药箱一看,各种药也齐全,那就好。
看完舌苔,楚楦让霍云深伸出手腕,替他把把脉。
“陈管家,陈管家,你在里面吗?”
外面突然传来一道妇人的尖锐声音,十分刺耳。那陈管家连忙出去,走之前跟楚楦说:“楚医生,你先看着,我去处理一下家里的琐事。”
然后他就这么走了。
给楚楦的感觉挺奇怪的,不过他没有多想,继续专心地把脉。
发现这位病人气血很虚,内里元气不足,是亏损之症,就好奇道:“你亏成这样,你的家人为什么不给你补补?”
“……”霍云深原本死气沉沉,闻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你这个病得吃中药,西药没用,还有,要多吃饭,也不要整天躺着,要多点起来运动。”楚楦在心里琢磨方子,他是中西医都学过的:“这里有纸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