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字帛(170)
“容轩愚钝,还请陛下明说的好。”
“你还真当我风不言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傻子吗?”
风不言换上了一副傲然而又得意的神色,大有大势在手的意思,像极了当年卫宫中刁难自己的卫凉。
“我的意思是,容王他,归天多久了?”
作者有话要说:某唐这周事情比较多,周五的更文会拖延一会儿,非常抱歉额> <☆、是夜
容轩一掌拍在案上,怒意不加掩饰地显露出来。
“陛下这话是什么意思?!父王如今病重正在休养,陛下是一国之君,出此恶言,不怕天下人鄙夷和不齿吗?!”
风不言一扫初见时的懦弱,虽不是盛气凌人,但浑身的气息让人觉得阴邪刺骨,想要撕碎了才能解恨一般。
“如果容王陛下还在,你说我为什么,还要派人送密函给你一个世子呢?”风不言道,“只是我不明白,你如此秘不发丧,是为了什么?”
“陛下!”
“容轩,我想已经把话说得够清楚了。”
“陛下看来是宿醉未醒,容轩告退,等陛下清醒了在作商议。”
容轩说罢,起身推门要走。
“你若不肯,我自有办法逼你交出千字帛。”风不言冷冷道。
“容轩倒是想要看看,陛下想要如何逼迫容轩。”容轩毫不示弱地回了一句,一拂广袖离开了屋子。
容王府在临宫东面,容轩入宫前就让流芡将马车停在了临宫东门,先行去打点了府上。
临宫东边的花园凌驾在一池湖水之上,湖面上是九曲回廊,是工匠们的精心之作,现在在容轩眼中看来,只是平白添了一丝心乱。踉跄的步子走至廊中,一拳砸在回廊的木柱上。平日里看着若如无骨的拳头,一拳下去竟然也是震得木柱发颤,一声闷响后,颤着手落下臂膀。无涯倒吸一口凉气,夺过容轩的拳头,拳面已经擦出了一片血色。
“容轩!你疯了!”
沿着袖口咬扯下一条布带替容轩扎好,含霜的眼眸有一丝慌乱,抓住容轩的手腕以防他又干出傻事。
“他怎么会知道父王已经不在了?”容轩的眉头紧锁,看着平静的湖面心里浮躁得很。
“也许……只是虚张声势……”无涯安慰道。
“拿诸侯王的性命做赌注虚张声势?风不言不是那样大胆的人。”容轩道,“一定有人走漏了风声。”
稍稍平静下来之后,拳上的疼痛才明显起来,容轩捂着拳面看着无涯撕裂的衣袖,心里有些动容。
“轩儿,你有什么把柄在他手上吗?”
容轩摇了摇头。
无涯奇怪道:“那风不言凭什么说他有办法逼你交出千字帛?”
容轩想了想回道:“倒不见得是把柄。”
“怎么说?”
“风不言跟我要千字帛,无非是想灭了景国雪耻解恨。我不交出千字帛,他大可以随意安个罪名,下令月见国联合永安军出征容国,到时候容国腹背受敌必死无疑。他是永安天子,虽然地位不如从前,但到底还是临都的象征,容国存亡与月见国无关,月见王为了自保也必定会顺从风不言的意思。毕竟四……三个诸侯王中明显有反意,又不愿听从号令的只有景国。容国又是景国侯最想咬下的骨头,风不言如此帮他,将来称帝想必是会保他一命。”
“可是风不言如此憎恨景国侯,景国侯的施舍,他会要么。”
容轩冷笑道:“生死面前,能坚持大义的有几个人?”
“如今该怎么办,难道要把千字帛交出去?容王陛下不是说……”
“‘若非临都有难,不可用之’”容轩说道,“自然是不会交出去,父王既然说了千字帛是邪佞之物,我自当守着它不要开启。可这是个两难境,交了,必定会引来一场腥风血雨,不交,单凭我一人之力如何能够守得住容国四面楚歌,到时候数万万容地百姓都要因我一人之失死得不明不白。”
年轻的眉宇间挤出一个深深的褶皱,显示着容轩的为难。
“我更担心的是,就算我不肯,到时候恐怕也是不得不交。”
无涯明白容轩担心的是什么。
千字帛不交,负了容国百姓,交了,不知会引起怎样的浩劫,偏偏千字帛又关系到临都的存亡,毁了它就等于毁了临都。相比之下,动用千字帛带来再大的灾难,也大不过临都覆灭,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轻叹一声,把容轩揽入怀中,眼底满是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