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死了,皇帝也疯了,国之不国,帝也非帝。
这年的冬天,格外的冷。
十一-闻香
鸿瑞三年,春。
晚妆初了明肌雪,春殿嫔娥鱼贯列。
笙箫吹断水云间,重按霓裳歌遍彻。
香屑飘飘临风吹,五彩莺歌嬉戏百花丛中,各自捧着焚香器,或子莲,或三云凤,或金玉……眉目盈盈,啼笑阵阵,围着身着华服的俊逸青年舞荡雪纱裙。
“皇上……臣妾在这儿呢!”娇软入骨的媚声阵阵,“皇上!在这儿!”一声声此起彼伏,犹如银铃般在春的花园里飘荡不绝。
“哈!朕的小妖精,看朕逮着你!”丹红丝绸蒙住了双眼,曾经的少年已成神采俊逸的挺立男儿,只是那双手触碰的不再是墨香,而是迷人心魂的麝香;口中念的不再是之乎者也,而是花名艳词。
自太后仙逝,天帝元渊疯疯癫癫三月后而醒,醒后将朝政全部交予摄政王元白棣,自己整日沉迷于声色。朝臣多有微词,乃言国之非国,帝也非帝。
而摄政王元白棣独揽朝政,专横天朝,胁迫天帝一说也渐渐在民间流传起来。
“王爷。”龙蝶替案前操劳国事的人送上一杯茶水,“初春天寒,您注意身体。”
“龙蝶,皇上还在殿中玩乐吗?”语气里透着一丝疲倦,男人一边看着奏章一边头也不抬的说着。
“……是!”沉声应着,他跟着元白棣已多年,从战场到如今的官场,看着这个始终坚毅的男人如何的优秀与高傲,却也看见了别人看不到的一面。
无比荣光的背后,是承受了太多的肩膀,他在想,有一天这个始终矗立巅峰的男人会不会也觉得疲惫,觉得孤单呢?自从皇帝沉迷于声色,元白棣一方面要周旋于朝臣之中,又要处理繁杂的朝政,更何况如今北面又有蠢蠢欲动的匈奴。
皇帝每日欢歌笑语醉生梦死至深夜,这边的人却要孤灯辛劳至深夜,龙蝶不服,为何摄政王还要遭受别人“逆贼”的诽谤!
“我去看看。”合上奏折,男人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
望着离开的男人,龙蝶在心里很是恨了一把元渊。
初春的凉风里,衣袍被吹得哗哗直响。
明明最不想看到的人,却不得不去关注,只因那人是天朝的国主,更是她唯一的骨肉。
为什么要选择那样的方式呢?为什么要用死让他愧疚一辈子?他厌倦了这钩心斗角,全无温暖的生活……思绪纷飞之时,元白棣突然因一抹香气扑鼻而停下了脚步,星目顿时一凌。
加快了步伐走向皇上寝宫,本来欢歌笑语众宫女们看到来人一下子纷纷向后退去,个个惶恐的跪在了地上,手上的香炉滚在了一旁,吓的不敢出声。
元白棣一挥手,宫人们纷纷退出了宫殿。
“朕的灵儿,莹莹……都在哪儿呢?”场中也只有被蒙上双眼的元渊对于元白棣的到来好无所觉,在空中胡乱挥舞着双手。
元白棣难以接受眼前景象一般的紧闭上双眼,当年他怜元渊失去母亲而任他由去,更因一看到元渊就想起月华而不愿过多去约束这个皇帝。
三年,元渊就这样沉迷于声色了三年,他也这样不闻不问了三年,还能这样下去吗?
“哈!被朕抓到了!”出神之际忽然感到腰身一紧,睁眼一看竟是元渊将自己抱住了,元白棣没有惊讶于元渊的举动,而是突然发现这个青年竟快长的和自己一般高了。
“让朕闻闻是谁?嗯……以前没闻过!是不是新来的美人啊?”柔韧的腰身让皇帝爱不释手,贪婪的朝怀中人嗅来嗅去,没有浓艳的香气,而是一股沁人心脾的清爽。
听了元渊调戏一般的话语,元白棣没有出声而是微微动了动,元渊却一下抱的更紧了:“美人!想跑哪里去?朕可不准!朕今天便要你了!”说罢突然朝前一倾,竟结结实实的落了一吻在男人唇上。
一愣,元白棣猛的将元渊推了开去,沉声道:“皇上今晚要谁?!”
被推开的元渊重心不稳的向后退了几步,耳边听到低沉而略带怒气的声音后拉下了丹红丝绸,眼中的讶异一闪而逝抹上几分狡黠,嬉笑道:“自然是要摄政王陪寝了。”
十二-陪寝
“自然是要摄政王陪寝了。”手中丹红丝绸一抛,元渊戏谑地看着沉默的男人。
“皇上既然这么说,臣自当遵旨!”听到元白棣的话语,元渊流露一丝讶异之际摄政王已流星大步跨来,被握住的手传来冰冷的触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