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渊……”
元渊停顿了一下,望向男人笑道:“喜欢吗,我让人弄了好久……”
“元渊,让我回去。”男人沉声道,“他们在等我。”
久久的,男子一下子陷入了沉默之中,放在刺绣上的手也一动不动。
“他们在等你……那我呢……”元渊突然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可他们都有赎罪的机会,为什么就我没有?我找的你好苦,可看到却是你与他们二人在一起谈笑风生。”
“是不是我做的恶太多了,老天在惩罚我……”男子抱住了旁边的男人,“这天下我不要了,我只要你,只要你陪着我。”
“三天。”只是三天,之后的选择如何,听天由命。
三天,能够做什么?元渊带着男人游遍了整个山洞,他说,这是他曾经秘密修的,想要给男人一个惊喜,只是洞未建成,人已经在一次动乱中不见了。
他们在溪流流过的石桥上谈天说地,无所不谈,不在乎话题,只在于彼此能一起交谈。
到了夜晚,元渊也会站在男人的床旁久久等着,直到男人睡了,他才离开。
而明日一早,就是三日之限。
元渊坐在男人床榻旁等着白无殇入睡,只是这一次,床榻上的男人第一次把身子转朝了元渊:“一起睡吧。”
算是,一个离别的特殊待遇吗?元渊轻笑了声,脱了外衣爬上床躺在了男人身边,鼻息间,飘荡着熟悉的冷香……“我能抱你吗?就只是抱抱,没别的意思。”
男人的回答,是沉默的允许,随后宽厚而温暖的怀将他包裹其中……七十九-最后的路
“皇上……真的要让王爷走吗?”小春子不明白,寻了那么久,为何最终要放手?那之前所做的一切,岂不是都白费了吗。
“小春子,你觉得现在的他,和从前的他哪个看起来活得更好呢?”元渊轻笑了声,瞥见小春子欲言又止的样子说道,“看吧,你也觉得他以前活的太累太苦。如今忘了一切有何不好呢,落得一身轻松,半世悠闲。”
元渊已不是从前顽固的少年天子,人这一生一世倘若坚持着自己定下的偏好,一丝一毫都不允许改变,就像曾经的他固执的以为所有的一切都应该是他的。人就是这么把自己束缚在了自己的想法了,最终得到的不是满足或自由,而是成了自己的奴隶。
他如今不过是真正成了一个统领天下的帝王,而不是这天下的奴隶。
“顺着从洞穴流水的溪水一直走,走到尽头,你也就出去了。”看到白无殇收拾好出来,元渊指了指地面上流淌着的澄清溪流说道。
身上穿着元渊给的衣服,男人看了眼眼前的男子,今早醒来时元渊还睡在他旁边,望着男子沉睡的脸,有些熟悉,有些感触。本来想起身的他,也就闭上眼继续假寐,不愿打扰了男子香甜的梦。
但只要是梦,终究有醒来的那一天,醒来时,亦是离别时。
“不陪我出去吗?”男人看了眼元渊,后者压住了几乎出口的答应,硬是摇了摇头,苦笑道:“只怕送了你一段,我就不让你走了。”
“看来这段路,得我一个人走了。”男人又看了眼元渊,后者此时已偏过了身子没有去注视白无殇,他真的怕他突然反悔将男人给留一辈子,届时又该怎么办?罢了,他也只能强迫自己不去看男人。
当白无殇的眼光投放在他身上时,他多想转过头去,但终究……还是忍住了。
洞穴里,泉水叮咚,溪水潺潺,伴着清凉的风,伴着男人起步时的脚步声,一起流入了元渊的耳中,丝丝缕缕,纠缠不清。
一步又一步,那踏步声似乎越来越远……越来越远……“皇上!王爷可真走了,这一走可就再也不回来啦!”小春子在一旁焦急不已,元渊与白无殇的情爱纠葛,他从头到尾都看的清楚,白无殇不是没爱过元渊,而元渊也一直爱着那个男人,可为何,偏偏总是走不到一起呢?
“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元渊轻笑了声,有些恍惚的坐在了一旁的石凳上,望着水里的游鱼自言自语道,“那时本想为他造个世外桃源,远离了一切的烦忧,或许渐渐就会忘记尘世的纠葛,可还没来得及让他看,人就不见了。”
“那时看他为我受伤,我差点疯掉,要不是你们拉着我,只怕龙蝶已经被我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