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持着优雅且无可挑剔的饮酒姿势,仿佛只沉静在自己的世界里,对外界的喧哗无动于衷。
靳天尘,靳天尘,他难道真的是天外的一粒尘?超然于世,凌驾一切?
「要自由,首先需懂得驯服。
男人的声音犹在耳边。
「……任凌不羁为所欲为……不要反抗,不要挣扎,直到……那一天到来……」那一天?那一天是何时?身为一个男人,被另一个男人羞辱,叫他如何不反抗?如何驯服!?假如那一天没有到来,他难道要被男人压一辈子,侮辱一辈子?
何况这男人是他的兄长啊!
「……本尊会赐你自由,真正的自由。」
说完这几句话,他离开了。
机会只有一次。如此告诫他,真是荣幸啊!
凌忆珏阖上眼,压下心中的波涛,当再次睁开时,他的眼里充满了不解,迷蒙,怯懦。无措地望向凌不羁,小脸苍白,似弱柳般地被凌不羁强硬地抱着。
「凌堡主,这少年长得挺清秀的,可是你的爱宠?」有人禁不住发问,脸上满是戏谑。
凌不羁捏住怀里人的下巴,低头咬他的耳垂,斜眼看向那询问的人。「爱宠?杨总镖,你觉得凌某的这个『爱宠』如何?」那被唤为杨总镖的男人打了个酒嗝,醉眼朦胧。他看凌不羁怀里的少年长相一般,并非绝色,衣着打扮简单朴素,再看其一脸苦楚,哪里有被「宠爱」过的幸福模样?
「这……这个……这少年真是我见犹怜啊。」被凌不羁锐利的眼一盯视,额角不禁冷汗直冒。
捏紧凌忆珏的下巴,迫使他面朝大厅,凌不羁又问:「杨总镖似乎很满意他?」「呃……」杨总镖酒醒了大半,大厅里其他人都一愣。
凌不羁在笑,笑得残忍。凌忆珏颤抖得更厉害了。这个男人想要干什么?他……他难道要将他送人?不,不!
茫然地想寻找人求救,可面对大厅男人们狰狞可怖的面孔,不知所措。此刻的他,像寒风中的枯枝败叶,摇曳欲坠。
害怕吗?恐惧吗?胆颤吗?
贱人!
凌不羁运功一推,凌忆珏如断了线的风筝,扑向大厅中间,重重地摔倒在地,他吃痛地呻吟,全身的骨头都要碎了。单薄的身体想爬起来,可四肢无力,跪起身子,更快地又滑倒在地。
男人们窃窃私语,甚至有人口出淫秽之语。看不过去的也仅冷漠视之,不置可否。
杨总镖尴尬地坐着,想上前扶起少年,又没这个胆子。毕竟,明眼人都可看出凌不羁对这少年的憎恨之意!
有些人不禁疑惑,身为赤月堡堡主的凌不羁,何以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年如此恶劣?
额角肿了一块,发丝凌乱地下垂,遮了半张脸。在别人看不到的角度,凌忆珏苦涩地一笑。早该知道是这种结果的,不是吗?
凌不羁岂会让他安宁?他一直恨他,因为身为弟弟的他不但夺走了父亲的关爱,还……害死了父亲!
没有人觉得他是无辜的,年少的自己原是一张单纯的白纸,却被染了太多的颜色……脏了,再不能洁净!
被一个男人压,被两个男人压——不在乎被第三个男人羞辱吧?
哈哈哈——这就是他凌忆珏的命运!
猛地抬起头,深色的黑眸内燃烧起绝望的黑色火焰。所有人皆被少年突来的转变惊了惊,但见他咬牙慢慢地站起来,挺直腰背,面向首席那高高在上的凌不羁。
凌不羁高深莫测地睨视少年,少年不一般的态度勾起了他的兴趣。怎么,要为自己争取最后的尊严吗?就凭他这弱不禁风的身躯?
一步一步地,艰难地走向凌不羁,半步之遥,停下,黑眸更炫丽了,清秀的面孔无形中散发出夺目的光彩,这平凡的少年像忽然被镀了金光,神圣了起来,便是冷酷如斯的凌不羁亦被他剎那间的变化,摄了心神。
伸出手,修长纤白骨感,虽略显粗糙,却莫名的有一种纯质的美。深深地望着这高大俊挺强悍的兄长,凌忆珏轻柔优美的声音徐徐响起:「堡主大人……」凌不羁闪了闪神,眯眼看他。
凌忆珏轻轻一笑,忧伤而无奈,又有几分自怜。
「堡主大人,请不要……丢开我,求您莫将我送人。」嘴角一扬,凌不羁冷笑。「你在以什么身分求我?」把手慢慢地缩回,按在心口,蚕丝般的黑发软软地贴在耳际,少年清俊的脸上多了一抹惨澹。「在您要过我后……我……我还能接受别人吗?我的心里……只有您啊……」脑中闪过冷院里一个个被冷落的美人,他们那种凄美的身影深深的烙在了脑海中,想要效仿他们那楚楚可怜的模样,何其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