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和国的皇储,如今的皇太子。
当拥有这显赫的身份後,清王烦恼了。他该如何拥有他?他不再是一名普通的侍卫,不能听命於他,如若要得到他,必将负出巨大的代价。
山崖上,清王抱着喝醉酒的凤司溟,坐看日落。
北方的春天,寒气未去。清王用厚重的毛皮披风,把凤司溟包了个严实。醉酒的青年很安分,静静地睡着觉。清王专注地看着他的睡脸,越看越喜欢得紧,他感到不可思议,何以对这青年如此执着。
为了得到他,背负一生的骂名,成为凌国历史罪人,肆意妄为了一次。
睡了一下午,也该醒了。怀里的人缩了缩,悠悠地睁开眼,茫然地眨了眨,猛地惊醒,锐利地盯视近在咫尺的男人。
“醒了?”清王问。
凤司溟挣扎了一下,清王抱得更紧了。“小心!”
寒风呼啸而过,凤司溟转头一看,半米之外便是深不可测的悬崖。只得任男人抱着,定定地看着他。
“皇、鎏,你为何要那般做?”
“你是指我向曦和联姻的事?”清王挑了挑眉,淡笑。
“不错!这不像清王会做的事。”凤司溟低语。
清王拨了拨他的发丝,深色的瞳孔缩了缩,盯着凤司溟看了审视了一番,忽然低头一吻,很快又离开那粉色的唇瓣。
“正如你说,这不像清王会做的事。风逝,我也是一个普通的男人,会有私欲,为己所爱,我可以不择手段。”
“你竟不问问我的意愿?”凤司溟闭眼,呼吸着寒冽的空气。
清王抬头,看渐渐隐退的暮日,天色一片紫红,如勾的银月已现。
“我以为你懂。”
“我不懂!”凤司溟猛地睁开眼,运气挣脱,离了清王的怀抱,往崖上一闪,站立。
悬崖上的大风,吹乱了他的褐发。夜幕即将到来,温度下降,单薄的衣物抵不住北方夜晚的寒气。
清王挽着毛皮披风,徐徐站起,转身,与凤司溟对望。
“你若有怒气,只管向我发。”清王淡淡地说。
凤司溟握紧拳头,眼里燃起了两团火焰。向後退了数步,抬手抱拳作揖,沈声喝道:“殿下,请赐教。”
这是要向他挑战?
清王好笑地走向凤司溟。也罢,既然他想发泄,他便奉陪吧。正想着,凤司溟已经一拳袭来,他侧首一歪,躲过这差点让他破相的拳头。
“你敢不躲麽?”凤司溟眯眼瞪他,看在清王眼里,凭地可爱,竟有几分野猫的味儿。
“好,我不躲。”才应下,肚子便受了重重的一拳,清王拧了拧眉头,跳开一步,捂着腹部,诧异。他错了,这不是野猫,分明是头小狼崽!
往日这青年对他顺从得很,看来是真的被惹怒了,如此放肆,下手够狠毒。
凤司溟咬了咬牙,侧身一腿踢了过去,扫到清王的衣摆,留下一记脚印。清王不得还手,见他次次杀招,只好避开要害,多次被他袭中。
凤司溟的拳头,不容小觑,那是能杀人的拳头,普通人被击中,要麽一命呜呼,要麽骨头全碎。清王不敢硬碰硬,杀招将至时,总能灵巧地躲闪,实在躲不过去,便运功抵挡。凤司溟亦清楚这点,所以下手更加毫不留情了。
五十招後,凤司溟越打越凶,简直是杀红了眼。清王身上挨了不少拳,虽不至於受伤,却狼狈之极。
“这一拳,是为我父亲打的!”凤司溟赤红了眼,一拳击在清王的胸口,原是要避开要害的人,在听到他的话时,一愣,那拳头砸在胸口,当下让他吐了一口血。
“这一拳,是为我母亲打的!”无视清王呕出的鲜血,又是一击重重地打在他的腹部,清王没再避开,迎面又是一击,痛得弯了腰。
“这是为我兄长和小妹打的!”凤司溟嘶哑了声音,眼角闪着泪水。想起倒在血泊中的亲人,他的心如刀割,恨自己不能狠下决心,痛杀仇人。
清王被这一拳打翻在地,呕着又吐了两口血水,是真的受了伤。
凤司溟呆呆地伸着拳头,看到尊贵的清王被他打得满口吐血。胸口传来撕裂般的疼痛,他腿一软,曲膝重重地跪在清王身边,颤抖着探手摸他。
“你……你……有……没有……事……”他害怕,害怕自己会真的出手杀了他。
“没……没事。”清王缓过气,咳了数声,沾着血渍的手握住凤司溟的。
“我下不了手。我太没用了!”眼泪,一滴一滴地滑落。他抑制不住,泪水像泉涌般,夺眶而出。自家破人亡後,他便没有像今日这般痛哭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