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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病好了出门,再去平日常去的青楼妓院。竟有些「山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的感觉。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不能尽兴。吟诗唱曲偶尔为之,却再也没有在外留宿。以前贺仲廷想管他都管不住,现在他人离了京,柳驭风却比任何时候还要听话收敛。有时候甚至连门都不出,乖乖在家看书。旁人都不明白还以为他中了什么邪,花中娇客居然修身养性起来。
他没事的时候会经跑到贺仲廷的房间,那里早已经收拾得干干净净,丝毫没有那晚的荒唐淫靡。可惜贺仲廷床上的风情却如刀刻斧凿一般深深印在他的脑子里。谁让他过目不忘的本领?可惜想得吃不得,更叫他难受。想躲得远远的不去想他,偏偏又舍不得放弃。只好把贺仲廷的书房占为己有。那里处处可觅那人的气息,却不至让人想得太歪,勉强还能把持得住。
那天他正在书房看书,贺安突然过来请安。
「舅少爷,将军临行前托我办的事我已经办好了。现在还请舅少爷和我同去看看满不满意,我好对将军有个交待。」
「姐夫托你办什么事?为什么要我去?」柳驭风放下手里的书觉得奇怪。
「将军说舅少爷快二十已经成年了,老是住在府里也不方便。所以吩咐在下给舅少爷找房子……」
「你说什么?」没等贺安说完,柳驭风已经跳了起来。颤着手指指着他,「你再说一遍。」
「将军说舅少爷快二十了……」
「你就说贺仲廷叫你办什么事?」
「贺将军吩咐我给舅少爷找房子置田产,我已经办好了。就等着舅少爷过去看看满不满意。」
「我不满意。」柳驭风大发雷霆,把刚才看的书狠狠摔到地上。气得在书房里走来走去,生怕一停下来就冲动得要把这书房给拆了。想了想又觉得还是要把话听完再说。
「他交待你干什么了你都说出来,别让我问一句你答一句,浪费力气。」
「是。将军说,知道舅少爷嫌府里侍候的人长得不顺眼。新府里的人要我亲自挑好了,由着您过了目再决定要不要留下。」
「好,很好。」柳驭风越听越生气,不住冷笑,「还有呢?」
「将军说你常去风月场所总是不大好。如果实在喜欢可以把人赎出来送到新府里,也就一句话的事。还叫您不用担心银子,新府里的吃穿用度一律由将军府里开支。」
「他可真周到。」柳驭风这句话说得咬牙切齿。
贺安却只低着头完全当没看到,自顾自地往下说,「将军说舅少爷人品出众,才貌双全,人又绝顶聪明。不管想干什么都没有干不成的。您要是看中哪家人品出众的姑娘,不管对方家世背景如何,有他亲自替您提亲,对方一定不会拒绝。要您这几天也顺便留意一下有没有什么合适心仪的女子……」
「滚滚滚……」柳驭风再也听不下去了,气得用力掀翻了面前的桌子。
「你给我滚。叫贺仲廷也给我滚。我的事用不着他操心。你们主子奴才都滚。嫌我住在这里碍手碍脚了?当初可是他自己求我住在这里的。现在请神容易送神难。想打发我走没这么容易。」
贺仲廷是什么意思?那天晚上他们明明已经什么都做过了。那人在他身下温柔多情百依百顺的样子他一闭上眼睛就记得清清楚楚。这才几天?他居然要自己搬出去。什么叫现在成年了?什么叫老住在府里不方便?有什么不方便的?难道是他教了那个男人开了窍,识了男人好处。贺仲廷嫌他留在府里碍着他寻欢作乐找男人?这,这个人居然敢……
他姓贺的生是他们柳家的人死是他们柳家的鬼。他姐姐死得早没办法看着他,可他柳驭风却还活着。他还没死贺仲廷就敢给他爬墙,真是反了他了!
贺安听话的滚开,临走之前还不死心的转身扔了句话,「舅少爷您何必这么生气?娶妻生子本来就是人之常情。将军一心一意替您着想,您可不要辜负将军的一番美意。」
「滚。」
柳驭风到底还是没忍住把书房拆了个干净。坐在乱七八糟的书堆里直喘粗气。可是贺安最后的话让他生气之余却不得不冷静。娶妻生子本来就是人之常情。贺仲廷那个石头脑袋的人哪里可能会像他一样生出这么多花花肠子?他的本性那么内向,怎么可能把自己打发走了去找男人来寻欢作乐?这种事他柳驭风做得出来,贺仲廷却是打死也做不出来。
他所有一切都是为了他好。为他买房购田,置产安家。所做一切都体贴周到。连府里要请什么人都叫贺安按着他的喜好决定。这世上只怕再也不会有人能做到这样仔细认真,除了他那个老实地过份姐夫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