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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卫再也忍不住,急忙将小王爷拉到一边,低声把今晚的经过说了说,断然道:“肯定是他们动的手!”
祁真嗯了声,他隐约能看出花舵主他们的心思,也知道莫惑能察觉,但他和莫惑的交易是个秘密,既然莫惑要瞒着他们,他自然也不会提。他思考须臾:“算了随他们去吧,我若去别处睡,屋顶肯定也会漏,不就是睡一晚么,又不是没睡过。”
暗卫很不赞同:“他要是看上你对你做什么呢?”
“不会,他有洁癖,搞不好都不会同意让我进去睡,”祁真道,“况且这些天的事你们也看见了,你们哪只眼睛能看出他喜欢我?”
暗卫:“……”
对,这倒是。
祁真拍拍他们的肩,回身走到忐忑等待的花舵主面前,点头道:“好吧。”
花舵主双眼一亮,带着他回到主院并敲开自家楼主的门,避重就轻说了说原由,讨好地将少年向前推了推。
莫惑一听便知道这人又犯蠢了,静静盯着他,直到将他看得浑身发毛忍不住后退一步,这才望向少年,见这小东西乖乖看着自己,身上只穿了件睡袍,便转身回房,淡淡道:“进来吧。”
风雨楼的人扒着主院的大门小心翼翼向里望,见状顿时激动,然后拎起工具,顶着夜雨吭哧吭哧去修屋顶,接着越修越觉得不对劲,终于有人道:“其实……咱们不用真的都凿破,只要把附近几间凿了,告诉夫人是全破了就好啊,他又不会一间间地看。”
“……”众人动作一僵,齐齐抬头看他,一脸惨不忍睹,而后动作一致地望向某人。
花舵主:“………………”
双方对视了一会儿,花舵主怒道:“愣着干什么,干活!不想睡了?”
“……是。”
屋顶冷风嗖嗖,此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人再开口,唯有淅沥的雨声伴着瓦片的轻响,凄凉得很。
主卧亮着盏暖色的灯,轻轻摇曳。
床幔已被完全放下,空中飘着少许幽香,让人很有睡意。祁真是见到莫惑关上门、房间只剩他们两人时才忽然想起白日里投怀送抱过,但转念一想起这人都报复回来了,便将那点小尴尬抛之脑后,淡定地爬上床。
莫惑随之上去,冷淡吩咐:“不准碰到我,不然我把你踢出去。”
“我知道。”祁真哼唧一声,向里缩缩,再次感慨莫惑真是会享受,这床比之前在客栈时睡的那张还舒坦。他窝了窝,很快有些昏昏欲睡。
莫惑看他一眼,问道:“你今日为何出去找叶天元?”
“……我又不知道他真是叶天元。”
“嗯?”
上扬的语气带着些威胁,祁真略微清醒,干脆实话实说:“他假扮的那个人兴许是我要找的,你相信直觉么?就像我感觉那个人肯定很厉害一样,我觉得叶天元扮的人就是他。”
莫惑冷淡道:“不信。”
“……”祁真道,“不信拉倒!”
“你还有理了?”莫惑忍不住一把掐住他的脸,“你给我听好了,以后行事最后好别这么鲁莽,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懂么?”
“我又不傻,心里有数。”祁真挣开他,瞪眼。
莫惑见他呲牙,不想今晚睡不成,懒得再说:“行了,睡吧。”
祁真揉揉脸,再次瞪他一眼,翻过身,背对他窝成一团睡觉。
夜渐渐深了,小雨淅淅沥沥,明明很真切,但莫惑却偏偏觉得身侧轻微的呼吸声更加清晰,他躺了一会儿,心情不知为何不再像之前在客栈里那般淡定,而是有些无法平静,便看看少年,将人转了过来。
少年已经睡着,一副乖顺的模样,他恍然想起白天见到很多手下摸他的头,犹豫一下,也摸了摸,心情顿时有几分愉悦。
祁真睡得很沉,兴许是因为白日的事,他梦见了疯子。彼时他们正在长长的走廊里,机关咔咔作响,短箭不停地对他们射过来,他被疯子拎着迅速向前掠,耳边满是这人愉悦的轻笑。
他终于忍不住:“你就不怕死么?”
那人得以喘-息,停下望着他,挑眉一笑:“死有何惧?”
他张了张口,完全不知该说什么。
“你怕么?”
他沉默一会儿:“……怕。”
那人点头:“嗯,你们有太多的事要做,没做完自然不能死。”
“你呢?”
“我?”那人笑得更加愉悦,“我想要的都有了、想做的也都做了,如今还当了几天皇帝,看着那些高官对我跪拜,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