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和谁说话呢(22)
李负代勾着嘴角摇头。
“那你每天半夜起来干吗?”
“社交喽。”
“跟雨?”
身上的水不停地滴落在地板上,李负代食指轻缓地挠了挠下颚后靠近了温烈丘一些,“是啊,犯法了吗。”
“进去。”温烈丘冷冷地扫过李负代。
李负代笑着收了腿,走进灯光中。
窗外的雨小了些,坐到床上,温烈丘突然开始烦躁,为自己把人拉回来还在自己浴室洗澡。在他的认知里,李负代真的不太正常,比如……很多,就像现在的半夜淋雨。其实李负代要干什么是他的自由,温烈丘没心情管他,但不得不说,这些不正常的行为放在那人身上,却又不那么突兀。
温烈丘不知不觉睡着了,再醒来的时候天色还是暗的,卫生间的灯依旧明亮,里面没一点儿动静。他揉了揉眉骨,起身走到卫生间门口。
卫生间里,李负代在浴缸里睡着,他穿着跟腱靴的小腿垂在浴缸外,脑袋搭在肩膀上,小半张脸已经埋进了水里。
要是温烈丘再晚点儿进来,他可能就已经是溺死在浴缸的尸体了。
看着浸在水中的人温烈丘愣了愣神儿。李负代瘦到了一种极端,却并不难看,相反的,生出一种很特别的性感。忽略不雅观的姿势,就像一条神秘的深海游鱼。
先将他的脑袋托离水面,温烈丘才捏着脸颊晃醒他。
“啊,脚麻了。”李负代睡眼惺忪,含糊不清地嘟囔着,两条胳膊搭在浴缸边儿上向上挪了挪。
温烈丘拿了条浴巾扔给他。
“白泡了。”李负代打着哈欠把手伸到温烈丘身边,“又凉了,你试试。”
他苍白的手指因长时间浸泡而发皱,扫过他指腹上淡粉色的伤痕,温烈丘嫌厌地把李负代的手推开,转身出了卫生间。
“我到底有没有吵到你啊?”下身围着浴巾出来,李负代抱着自己的衣服走到门口又说,“你说出来我真的听,但前提是你得说啊。”
温烈丘背对着李负代皱着眉,“滚。”
李负代笑出酒窝,“好嘞。”
第二天中午温烈丘去找李负代吃饭的时候,那人正趴在课桌上睡着。
经过昨晚,温烈丘终于了解,为什么每每中午来揪这人吃饭,他一定趴在课桌上睡着。天天大半夜乱跑,可不得白天补觉。
因为多了李负代,因为江月的不悦情绪,原来的三人一桌演变成了两两一桌。
食堂里,温烈丘和李负代坐在角落,吃饭就是吃饭,谁都不说话。毕竟没什么话题,而且李负代提起的话茬温烈丘多半也不搭理。
离着他们四五桌坐着阮令宣和江月,不用回头看,都能感觉到阮令宣时不时投射过来的目光。这段儿时间,他是实在难熬,一桌坐着最好的兄弟和喜欢的朋友,一桌是女朋友,怎么选?想活着当然就得选女朋友,但奈何,灵魂总是飘向那边。
李负代含笑瞟了探头探脑的阮令宣两眼,冲温烈丘挑眉,“爸,心里滴血呢吧。”
“什么?”虽是不耐烦,但温烈丘难得搭了话。要说他为什么不耐烦,就得夸夸李负代了。也不知怎么的,他这个“爸”叫出口,那语气只让温烈丘觉出了嘲讽。
“没什么。”李负代勾着嘴角眼睛一转,看着阮令宣的方向出了神儿。
第18章 成了。
放学,夕阳下的球场,零散的跑动着几个高个儿的男生,各个帅气,在一天的苦闷课程之后,围着颗球奋发。
而球场边儿的看台台阶上,人数远远多于打球的人。江月坐在这儿是因为阮令宣,其他那些难掩激动和羞怯的姑娘就各有各的目标了。
放学后的球场,该说是个抢手的地儿,却因此时打球的这些个人,萧条起来。为什么会萧条,怪就怪这群人太招摇,不仅长得招摇,行为也是,而且其他人来打球,没人喝彩没人看就算了,还被嫌弃碍眼,所以久而久之,稍微知点儿趣的人,都不会再踏足这个球场。顺其自然的,球场就成了以阮令宣为首的专属场地。
李负代在江月身边坐下的时候,她所坐的那排台阶都是空的,别排的位置倒是挤挤挨挨。
“天儿真不错啊。”
见了来人,江月依旧微抬着下巴看球场的方向,脸上却有点儿紧绷。
“瞧瞧你这气场。”李负代砸吧着嘴,往后扫了眼堆在一起的姑娘们,“这算同极相斥?”
同班快两年,李负代从没主动和她说过话,江月不得不奇怪。她小幅度侧头瞅了身边人一眼,“你想说什么?”
“就聊聊天儿嘛。”李负代勾着嘴一笑,不知从哪儿摸出个白色信封来。他两指夹着信封在江月面前晃了晃,“这个,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