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北的声音清清冷冷,在空旷的房内响起,“我尽量。”
在他们说话的时候,柏青染与肖江已经在金茂大厦的楼上吹冷风。
比起在外滩看到的璀璨灯火,此时再金茂大厦的楼顶往下看去,整个上海灯光闪烁,星星点点,竟是更美上不知道多少分。
“啊,真是巧合。”柏青染漫不经心地说,“我看到那小子脚上的那双鞋,就想着那双价值一万欧元的小羊皮靴经不经得起这么高的冲击?”
肖江探头往下看去,四百多米的高度可不是说笑的,“这个想法实在是有点疯狂。”即便是胆大如她,看到这样的高度仍是忍不住心跳有些加速。
柏青染笑了起来,“阿江,你相信我吗?”
“什么?”肖江回过头来,将被夜风吹得乱七八糟的头发拨回来。
柏青染忽然向前一步,将她搂在怀里,在她耳边轻轻道:“你愿意同我一起跳下去吗?”
肖江倒吸一口凉气,一把推开他,“你在说笑吧?你不会真的要从这里跳下去?”
柏青染笑眯了眼,将肖江一把横腰抱住,肖江发出一声惊呼,被他紧紧搂在怀里。
少女的身形本就娇小,这样看来更显得弱不禁风,白皙的面容被凛冽的夜风一吹,显得愈加苍白如雪,但她的双眸却如此明亮,明亮而成熟,带着两分惊怒和七分冷静,“喂,柏青染你别——”尾音被吞噬在刮过脸颊的飓风里!
他跳了!
她的瞳孔紧缩!
这个疯子!她抱紧他的脖子,整个下坠的失重感觉让她的心跳都仿佛不是自己的!似乎有一大簇羽毛
拼命地在她的心底骚动,又痒又麻,呼啸的风声从耳畔刮过,她的脑袋贴在他的胸膛,骤然间,仿佛听到他的心跳。
那样平静而稳定的心跳!
扑通。扑通。
她忽然就镇定下来。只闭着眼睛,将脸埋进他的怀里。
“砰!”
肖江无法形容那道炸响在耳边的声响,单单听着她就有种骨碎断裂的隐约疼痛。
四百多米的高度,他与她的重量,就这么重重砸进了金茂大厦下无人的草坪,草屑飞溅,留下一个不算浅的坑洞和半个清晰的脚印。
而这边的响动已经惊动了四周的人群,柏青染已经在夜色的掩护下飞快地消失在了原地。
这根本不是一个人能够承受的伤害,若是平常人,这个时候不要说骨头断裂粉碎,就是浑身都摔成一滩血肉才是正常的。
到肖江双脚着地的时候,她赶忙朝柏青染的双脚看去,只见他的那双与伊迪·诺非勒一模一样的小羊皮靴子在强力的冲击下已经整个底都脱落了,连他的裤子都在这冲击力下碎裂,露出他柔韧的小腿,四百多米的高度,他的双脚并不是全无伤痕,脚踝处有些发红,已经微微肿了起来。
柏青染苦笑,“还是有点崴到了。”
肖江狠狠瞪他一眼,“你胆子可真够肥的!说跳就跳!”这事又不是没其他解决的方法!至于吗,这个疯子!想到这里忍不住又骂了几句脏话,她的脏话学自军营,各种粗鄙直接,但出自这样一个美貌少女口中,就十分违和了……
这时刚好旁边有一个中年人路过,听到骂声不由多看了几眼,被肖江瞪回去,叉着腰骂了句,“看什么看,走你的路!”
那个四十多岁的秃头男子顿时缩了回去,加快脚步离开。
柏青染乖乖听她发脾气,嘴角却带着笑意,感觉她的手握住他的脚踝,猛一使劲,关节处微一刺痛,已经比刚才好了很多。
等到肖江发完了脾气,他才缓声解释,“暂时也想不到更好的方法,我看到那个诺非勒的鞋子,忽然想起今年三月有人从国外给我带了一双,一样的标志,”他指了指鞋子侧面的小LOGO,肖江惊讶于他观察的仔细,因为她虽然注意到了诺非勒穿的靴子,但是绝不会这么注意这个小LOGO,那双靴子看上去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样子,居然也被柏青染一眼认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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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双鞋子可不平常,是今年三月伦敦时装周上发布的春夏新款,单靴,一双一万欧元,国内无售。”
“所以你刚才做的只是为了嫁祸给诺非勒?”肖江不解。
柏青染缓缓摇头,“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你知道为什么这个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人还是在正常地生活,根本不知道有异能者这回事吗?”
“各国应该是把这种消息都保护起来了吧?”毕竟这种有力的武器,藏得越深越好,而且对于普通人来说,有了凌驾于自己之上不寻常的力量,并不是一个好消息,人生而平等,这恐怕是大多数人的想法,如果骤然间知道了原来世间本就不公平,许多人被赋予了自己所没有的天赋,终其一生,可能都根本无法与那些人相比,这种思想的落差很有可能会造成社会的动荡和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