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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马不停蹄,直奔京都而来,马车一路颠簸得破烂不堪,等赶到京都的时候,随行的几匹马都已经累得精疲力尽。如意惊喜地喊道:“咱们真早到了一步!”
京都方面显然已经听到了消息,城门紧闭,了无人迹。众人凭着陈嘉远的腰牌进了城,高起急忙又找了辆马车,马车还没靠近皇宫,谷雨便看到一片浓烟,笼罩了半个天空。高起惊道:“是皇宫起火了!”
谷雨跳下马车,抢过一匹马就跨了上去,高起急忙冲如意喊道:“你们在后面跟着,我去追少主!”
两个人快马赶到皇宫,谷雨跳下马便向宣和殿跑去,沿路只见桃树幽幽,却不见一个宫女护卫。他一路狂奔,跑到一处拐角,一头撞到一个人身上。高起眼疾手快,一把将他捞了起来。谷雨惊魂未定,一把抓住那人道:“皇上呢,皇上呢?!”
“温谷雨?你还活着?!”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多日不见的陈信之。谷雨急道:“皇上呢?”
“皇上在桃花宫……你不能去,那里已经起火了!”
谷雨挣扎道:“我要去见皇上一面!”
“连我们都劝不了,你也不可能劝得动的,皇上执意与皇宫共存亡,你去也没用!”
谷雨一惊,陈信之红着脸吼道:“与其落到敌人手上苟延残喘,还不如这么刚烈地死去,我们冒死相求都改变不了皇上主意,你又何必为难他?桃花宫已经成了一片火海了!”
谷雨一脚将他踹到了地上,红着眼道:“不试一试,怎么知道?!”
他说罢便向桃花宫跑去,高起叫了一声,也急忙跟了上去。
陈信之说的没错,桃花宫已经燃起了熊熊大火。谷雨不顾高起的阻拦,冒着浓烟冲进殿里面大喊道:“皇上!皇上!”
他冲进了殿里面,浓烟里突然走出了一个人来,趔趔趄趄,披头散发。陈嘉远惊愕地看着他:“你怎么回来了?”
谷雨一把拉住他:“皇上跟我走!”
“不行!”陈嘉远一把挥开他的手:“朕不会走出这桃花宫的!”
“皇上!”
陈嘉远走至火势较小的偏殿,微微一笑,道:“你大哥已经死了,这京都只有几千兵马,其余全是杨诚的亲信,大势已去,南陈亡矣。”
谷雨红着眼道:“不到最后一刻,皇上怎么能放弃?!你身为一国帝王,怎么能就此撒手不管,岂不是太懦弱了么?!皇上请随我出工,以后再从长计议!”
陈嘉远笑道:“你或许不知道,我之所以喜欢你大哥,是因为他很想当年的护卫方俊。当年他佯装刺杀我,结果在我面前自尽而亡,我那时便应该死了的。我本就是懦弱之人,所以一生无所成就,家国不保,自己一生也是个笑话,再活着也没有面目面对天下了。”
谷雨被浓烟呛得说不出话来,只是一直掉泪:“皇上……难道这样,皇上就对得起天下苍生了?……”
陈嘉远含泪道:“我陈氏祖训,不和亲,不割地,不纳贡,不弃城,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朕无力保全陈氏江山,只能以死殉国,保全最后一点尊严。你走吧,好好活着,或许他日还能为你大哥报仇!”
两人正争执着,郭淮突然冒着火势冲了进来,跪地哭道:“皇上,皇后娘娘已经自尽了!”
陈嘉远一惊,道:“我不是已经命她离宫了么?”
郭淮叩首痛苦道:“娘娘执意不肯,说她是一国之母,理应陪皇上共同进退,所以身裹白布,跳入古井了!”
陈嘉远哆嗦着掉下泪来,道:“朕知道了,你也赶快逃命去吧。”
郭淮叩首道:“奴才伺候了主子二十余年,再没有地方可去了,奴才在前面等着您!”
他说走吧突然从袖子里抽出一把短刀直刺入胸膛,鲜血顿时溅了出来。
一截横木突然落了下来,高起大叫一声扑了过去,谷雨被他扑到在地上,只听高起呻吟一声,一看,火光熏得他睁不开眼睛,大叫道:“高起!”
高起咬着牙站起身来,拉住谷雨的手道:“跟我走!”
谷雨回头看去,却已经不见了陈嘉远的影子,只有浓烟咪不,还有漫漫火光。“皇上!”
“你告诉杨诚,朕自去冠冕,以发覆面,身后任凭逆贼处置,勿伤百姓一人。”
楼阁坍塌下来,谷雨泪流满面。两个人刚走到殿外面,高起便一头倒在地上。谷雨大哭,抱起他道:“高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