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气?这个彭白坊,我就说他造谣!”
“哦,他怎么跟你说的?”
“也是有些道理的,他说,你这一行,不能说不做就不做,这其中很多厉害关系,我事先没有想到。”
雪卿给这话暖和着,督促他相亲的事,又说不出口了,只淡笑回答:“你明白就好。”
“那,”毕荣脸红了,朝雪卿凑了凑,“咱亲热亲热吧!”
第29章
雪卿与毕荣度过了难得的和谐安宁的一段时光。毕荣对外头的事情绝口不谈,他也睁一眼闭一眼,虽明白如此之举不过掩耳盗铃,依旧享受着毕荣对他无微不至的关爱。新一代皇亲国戚里,毕荣是备受宠爱的,不仅因为他亲姑姑的关系,他武功学问上皆颇有天赋,加上长的卓然不凡,高大英俊,走到哪里都是注目的焦点。
雪卿知道他正月里受封“贝勒”,还赏了宅院奴才,很是风光,当时雪卿并不知情的是,皇上还亲自为毕荣指了婚!指婚的事,是从红地那里透露出来的,而把消息带给红地的,是江道远。
江道远年前年后很是忙碌,不为家里铺里的事,而是愁着如何讨得红地的欢心,一边恨自己当时怎没忍住,非得拂袖而去,一边扯着雪卿和裴爷,帮他在红地那里疏通。这日午后,有伙计跟他说红地派人捎了口信,要他有空过去一趟,半点不敢耽搁,放下手中活计,兴高采烈而来。
到了才发现红地已经穿着外袍,披着斗篷,站在门口等他。这几日不见,似有消瘦,脸色见白,看着他走到跟前,却不肯主动搭讪,江道远也不介怀,笑着问他:“这是要去哪里?”
“前天雪卿看中个店铺,你跟我去瞅瞅。”
“成!走吧!我的车马还在外头。”江道远手臂一伸,让红地先走。
“赶车的谁呀?”红地走在江道远跟前,小声问,“靠得住吗?我有话问你。”
“说话的时候支开他就行了,走吧!”
马车晃晃悠悠穿过胡同,车里本来坐在对面的江道远一挪屁股,坐在红地身边,伸手将他往怀里一揽:“你不生我气就好,这几天我都上火了,不知如何哄你才好。”
“还用哄?你不气我我就烧香拜佛了。”红地回了他一句,却也没什么怒气。
“我哪敢的?本来还想着,你不管事了,以后可以日日陪我呢!”
“做你的白日梦去吧!”红地鼻中一嗤,却忍不住笑起来。
到了店铺的地方,江道远打发了赶车的,让他去一边儿等。看铺子估价钱,江道远在行,他四处略看了看,又问了红地卖家要的什么价儿,便胸有成竹地告诉他,回头他找人和卖家去谈。
铺子临街,此时空无一人,两人顺楼梯上了二楼,江道远推开窗户,阳光洒了进来,开春了,天气回暖,风也是伤人不伤水的,屋檐上剩的些积雪融化了,沿着灰瓦鎏儿滴答地淌。
红地见周围无人,轻声问道:“你什么时候跟乱党扯上关系了?”
江道远一楞:“你听谁说的?”
“年前,罗苇常拿了本名册来,里头记着经你手的一笔盐款,是怎么回事?”
江道远伸手关了窗,又朝门外瞅了瞅:“他哪里弄的?”
“你别老问我!”红地冷脸,有点生气,“先把我的问题答了!”
“这事和我没关系!你别听他说风就是雨。名册在你手了?”
“他手里还有没有别的,我就不敢说了。你是怎么扯进去的?”
“不是我,我疯了不成?”
见他犹豫不决的模样,红地心里有了底:“是不是你二叔?”
“唉,你就别管了,这事我去处理。”
“你能处理明白?”红地说,“罗苇常可是用那个换了陶荆的卖身契,说陶荆的后台他得罪不起。”
“是荆哥儿?”江道远似乎松了口气,“那倒没大碍了!不就是个卖身契吗?你留着也没用!”
“你什么意思?难不成荆哥儿这段日子躲在哪儿,你都知情,却没告诉我?”
江道远圈住红地,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你别老是信不着我,这京城权贵的圈子说大不大的,荆哥儿大概攀附着谁,我也大概猜得出来,可具体藏在哪里我确实不知道。”
“他是死是活我才管不着,你这事儿倒是弄干净了,别给人讹上,趁机抄了你们江家!”
“嘿,”江道远心宽似大海,“家给抄了,我就住你那儿!你养着我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