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没有,可有一个人有啊。”
“你是说妘……她那丹药是用来救命的,我们上回已拿过一次了。”
“上回拿了她可多话了?就算她说什么,又能拿我们如何,告到宫主那儿也没用,宫主比我们更厌弃她。不是我说,就她那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每日活着比死了还痛苦吧,我要是她,早一刀了断了,起夜照镜的时候不会被自己吓死么……”
“哎,你别说了,怪恶心的,既然如此……那好吧。”
……
月部大殿内,东青鹤面前摊着一本泛了黄的书册,花见冬站在一旁依着书页上的笔录细细地跟对方解释着。
“‘……力学不倦,不知寝食,精进不休。’看来九凝宫的先祖为练此刀法,真是颇费一番心血。”
东青鹤颔首:“难怪每一代九凝宫宫主皆面壁功深,只是这上头倒未言明,她所练兵器就是天罗地网。”
花见冬讪笑了下:“这倒是,或许师祖新得至宝还未命名,又或许这名字乃是后人所取?”
见东青鹤沉思,花见冬又道:“这双刀虽然是稀世奇兵,可于九凝宫也不过只是藏宝阁中的一件而已,见冬对那天罗地网如此纤悉,就是想给师祖一个交待,不能让我宫中之物不明不白就轻易易手。所以见冬不急,门主自可慢慢详查,见冬都愿耐心以待,只要门主……”
花见冬语意切切,一双落在东青鹤脸上的明眸满是水光潋滟,眼见她越说越真挚,忽然东青鹤眸光一凛,猛然起身。
花见冬正觉莫名,门外就跟着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
花浮自踏入院内时东青鹤就察觉到了,他未动声色等着那人进门,却不想对方原本还算平静的气息不知何故忽然变得急促,继而又猛烈暴涨开来!
东青鹤心道不妙,果然,待他掠至院中,就见地上躺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九凝宫女弟子,其面容溃烂开裂,脑袋就跟一只被开了瓢的西瓜一样往外汩汩淌着红水。
而那血色粘液一路蔓延到了一根垂着的金红长鞭上,与它那原本的艳丽色泽融为一体。
目光再上跃,便能瞧见一只细白修长的手持着那长鞭,而对方的另一只手则紧紧卡在另一个女子的咽喉处,将她高高的举离平地,五官都因窒息而歪曲变形了。
“双兰、双如!”
迟后赶到的花见冬一见此景便骇然叫道,抽出腰间长剑就对那行凶之人冲了上去。
“她们做了什么你要这般歹毒?!”
花浮慢悠悠地将那半死不活的人甩到了一边,反手格挡住了花见冬的攻击。
“她们该死。”花浮阴测测地说。
二人瞬时便战在了一起。
自家弟子惨遭毒手,花见冬自然怒不可遏毫不留情,却不想对面花浮竟也气势大开步步杀招,比起眼下对付花见冬的威力,那日他和哲隆交手可真是半点真功夫都没露了。
只见花浮一鞭挥去,鞭身夹着金红色的雷电,噼啪作响,极速带出的飓风都呼啸如刀,将方圆之物全部割裂!
不过花见冬倒也不是个容易对付的对手,作为一宫之主,她的修为自然高段,身形一闪便躲过了花浮这一鞭,继而剑身翻转向花浮胸口刺去。
花浮侧身一避,另一手五爪成勾直取花见冬门面!
花见冬不曾想对方会如此下作,不得不抽剑后退,跃至空中。花浮却半点不让,又紧紧欺身而上。
两个高手过招,那动静自然极大,一时打得月部云风变色,远远望去尘烟滚滚,瓦砾墙土齐飞,那一红一白的两道人影却始终不依不饶,看得闻讯而来的众人皆目瞪口呆。
论道行,二人怕是不相上下,然论招式,大门大派出来的花见冬就要比花浮那七零八碎的打法流畅得多了。若长久交手,花浮也许未必能赢对方,可他胜就胜在煞气足,下手狠,眼看着花见冬虚晃一圈自侧面袭来,花浮竟不闪不避,任由那剑气割裂自己的臂膀,用另一手狠甩一鞭绞住了对方的长剑。
花见冬的霜胤剑乃是她师父庭蕙老祖飞升前亲赠的,虽不似拂光那般削铁无声,却也是锋芒逼人的一把神兵,她本以为轻易就能将花浮的兵器搅碎,却不想,本就带着雷电的长鞭在花浮的催动下一瞬竟长出了狼牙般的倒刺!
花浮咬牙一个狠拽,霜胤剑便被刺出了道道裂痕。
花见冬看得惊愕不已。
然趁她愣神之际,花浮右手再度成爪,犀利地向花见冬双眼勾去。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青蓝光影唰得自远处飞掠而来,牢牢挡在了花见冬身前,同时他周身爆出的护体金光也将全力袭来的花浮用力反震了出去,扑倒在地,狠狠吐出一口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