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琅隔着院落远远听到里头传来了动静,便好奇地推开门,就见常嘉赐站在桌前给自己洗脸。
“啊哟,你可终于醒了!”青琅道。
常嘉赐脸上还带着迷糊的茫然之色,被说得很不好意思的抓抓头问:“我是不是喝醉了?”
“是,不仅喝醉,你还昏睡了!”
“我睡了几天?”
青琅道:“五天!”
“这么久了?!”嘉赐惊讶。
青琅哼了一声,像个兄长一样走过来替嘉赐整着乱七八糟的衣裳:“是呢,门主来看过你两回,你都跟个死猪一样。”
“那我师父是不是生气了?”嘉赐紧张。
青琅笑着摇头:“是罚了你闭门思过几日,你倒好,全给睡过去了。”
“那师父现在何处?我、我要去给他认错……”嘉赐一听脸色都白了。
青琅道:“好了好了,逗你呢,门主没有责怪你,你放心吧。”
“真的吗?”
“嗯,门主这两天可忙了,哪儿来的闲工夫,”青琅又给嘉赐整理头发,“你可不知道你睡着的几日门里有多热闹。”
嘉赐乖乖地任他弄:“发生什么事了?”
青琅挽起嘉赐的鬓发,忽然凑近看着他的脸,嘀咕了一句:“真像……但又真不像……”
嘉赐被他打量的一头雾水。
对上眼前人纯澈的眼睛,青琅将最近的鸡飞狗跳都告诉了对方,对于花浮的存在更是没少描述,尤其是在他和嘉赐的相像上。
“若不是看到你一直在这儿啊,我都要当他是你假扮的了。”
“真的那么像吗?可你不是说他长得可好看了?”嘉赐眨眨眼,“我又不好看。”
青琅拧眉:“他是好看……但是又很邪性,看着不像好人。啊呀,我也说不好,我糊涂了,你们不像,一点儿也不像。”
“那个人现在住在哪儿?”嘉赐问。
“他住月部,”青琅说完又忙叮嘱,“哎,你可别去找他,收了你的好奇心,那人脾气可差了,万一看你不顺眼有你受的。而且你去了也看不见人,他不出来,也不见外客。
“那门主觉得我们像不像?”嘉赐思考了一会儿,认真的问。
青琅顿了下,他理应回答“我一个下人哪里知道门主的想法”,可是这回青琅却肯定的摇了摇头。
虽然他也只在那红衣人入门第一日远远看过对方两眼,但是他在东青鹤身边那么多年,门主什么脾性,青琅还是了解的,当时他那过分外露的眼神,让青琅记忆深刻。
不过青琅不会告诉嘉赐,这事儿他还是不要多管的好,青琅只说:“门主眼力过人,自然分辨得比我们清楚多了。”
见常嘉赐还歪着脑袋惊叹,青琅岔开话题问:“你一会儿要不要再去员峤亭借阅书籍?”
嘉赐摇摇头:“我要去水部看看鱼邈。”
说起这个人,青琅问:“是不是和你一道醉酒的那个小弟子?他现在不在水部了。”
嘉赐疑惑:“他在哪里?”
青琅:“他到辰部了。”
嘉赐眼睛一亮:“辰部?门中的兵器库那儿?他是拜了新师父吗?”上回不是还说没人要么?
“对啊,就是那儿,但……”青琅露出一脸的同情,“他得罪了慕容长老,估计拜不了师,跳到另一个坑里继续遭罪倒是真的。”
嘉赐听得拧起眉头。
青琅以为他是太过担忧,于是拍了拍对方的肩膀道:“能帮就帮,不能帮便不要勉强,慕容长老还是有分寸的,出了气大概就会放他回来了吧,他又不会铸剑,留在那儿也没用。”
“嗯……我知道。”嘉赐回以感激的微笑。
在青琅走后,常嘉赐也离了片石居,不过他不会飞,和刚来时乱逛的那晚一样,只能靠两条腿走过去,但这一回身份已是不同,一路光明正大,去到青鹤门哪儿都不会有人拦了。
路上有不少弟子见了他都过来打招呼,落在嘉赐身上的目光却比那日在酒宴时的更为复杂,常嘉赐知道这是因为那叫花浮的妖修的缘故,若不是这些人不好明目张胆的对自己动手,怕是早就想上来试一试自己是不是个串通外敌的西贝货了。
常嘉赐一路琢磨,一路又走了良久,来到水部的后屋附近,远远看见了一个人,常嘉赐蓦地顿住了脚步。
那人正蹲在常嘉赐曾遇见南归的那条河边洗衣裳,一感觉身后有陌生人的气息,对方猛然回头,目光凌厉的瞪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