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日接我一掌,该是伤得不轻,”随着那清朗声音飘入,东青鹤也自外头走了进来,哲隆随在他的身后,“所以幽鸩近些时候也许兴不起太大的风浪。”
幽鸩受伤了?
常嘉赐一听有些意外,那日这毒鸟走时完全没有看出来,不过东青鹤既然这样说,他自然是有把握的。
常嘉赐眼睛一转,难得插了句嘴:“幽鸩受了伤,那便是趁胜追击的好机会。”
“可我们还没摸清偃门的路线,贸然攻入只会冒险。”慕容骄阳道。
常嘉赐说:“我没说让那么多人都攻进去,也不用摸清每条路。”
“嘉赐,你是何意?”东青鹤也看了过来。
常嘉赐笑了:“这修士无论哪一道哪一派的,没有飞升前就是人,是人便会有弱点,那毒……那幽鸩也该有,我们只要抓住他的弱点,拿住幽鸩的七寸,那整个偃门的七寸不也被拿住了?”
“幽鸩的七寸?”那是什么?
众人疑惑。
常嘉赐信步走到殿中,说道:“幽鸩有个心肝宝贝,可讨他喜欢了,据我所知,那人似是有什么隐疾,总之身子骨不太好,幽鸩这么大动干戈,其实就是为了救那个人的命。”
“什么?”
这话一出周围一片惊异,有人议论纷纷,自然也有人心存怀疑。
“你怎会知道这个?”哲隆问。
常嘉赐道:“这你就管不着了,我自有法子,你们只说信还是不信,敢还是不敢吧。”
原本常嘉赐这般空口无凭大家怎会当真,可即便有些人不满于他和东青鹤之间的牵扯,但是常嘉赐三番两次帮衬着一道救青鹤门于危难却是真的,那日看幽鸩对其下毒手的样子,常嘉赐也不像是串通对方要来害他们的样子。
于是一时殿内人倒有些犹豫起来,若真有这样一个人,倒还真不失为一个法子。
此时却有人打断了大家的思量。
“幽鸩为祸那便是幽鸩的恶,魔修为祸也该去寻魔修,不该波及到无辜的人,还拿其来人来做要挟,让他涉险。”
此话一出,大家纷纷向说话的看去。
“未穷长老……你这是也听说过那个人?”哲隆又问。
未穷道:“机缘巧合下见过几次,他不是魔修,也不是灵修,他的法力的确有些低微,但是他没有害过人,相反在很久以前我还未入青鹤门的时候,他救过我的命,所以我信他。”
说着未穷又转向东青鹤。
“门主,若是你也信我的话请三思后行,幽鸩如果真为了救他布下这一切,那自然也不会轻易让人寻到他,而万一被你们有幸得手,却反而会逼得幽鸩真正的狗急跳墙鱼死网破。”
未穷说得诚恳,让两边人又是惊讶又是恍然,一时倒反应不得。
还是东青鹤最后做了主:“原本制定讨伐偃门之计便需时间,不该操之过急,也不该因此就牵连无辜之人,还是细查清楚再行定夺吧。”
说着又怕被驳的常嘉赐不高兴,回头看他却见对方脸上神色倒未带怒,只是用颇为狐疑的目光牢牢的盯视着未穷,眼里幽光闪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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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嘉赐今日给妘姒带的是昨天他亲自去水部采摘的人参熬制的汤,他现将其炖在九凝宫的小厨房里,然后陪妘姒说了会儿话再去取。
结果到小厨房的时候却见外头围了不少宫里的弟子,叽叽喳喳着什么,各自脸上都染着怒意,只不过一见常嘉赐来了却又低下声来,倒憋得脸色愈加难看。
在一干恨恨的目光里,常嘉赐将自己的汤端过走了出去,只不过行出一条小道来,常嘉赐就转头问身边的青仪:“她们做什么?”
常嘉赐在屋里陪人,青仪自然就在外头候着听凭吩咐,所以外头的事儿比他清楚些。
“还能为什么,怪你雀占鸠巢喽。”
常嘉赐冷笑了下:“还挺忠心的。”一个个都晓得为主子出气。
然而青仪却说:“哪儿像你说得那么高洁,她们只是气你老是占用她们的炉子。”以往各派的厨房都是乏人问津,但近些时日不少人受伤,金雪里开得药起先是比较立竿见影,后头却需要不同的丹药汤药慢慢调理,这可是忙坏了那些炉灶,而这常嘉赐,一个外人跑来占用不说,一摆就摆大半天,还让自家弟子看着谁都不给碰,即便众人不满却也有所顾忌不敢同他撕破脸,你说大家心里有多憋屈。
“没在你汤里下毒就不错了。”青仪人是乖顺了些,但嘴巴偶尔还是闲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