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站成一团,偏楚佑宁又端着那碗汤圆挤进去:“三位将军莫伤了和气,我不该惹事的,大家别争了。”
“康王何错之有?”林详一心想在他面前争脸,出手捧起那碗,杜力以为他要抢夺,也出手去抢,林详一记掌刃劈上他的手腕:“放肆!”楚佑宁忙劝道:“林将军息怒,有事好说——”杜力无法无天的人,眼睛都气红了,心想着再死一个南昭降臣又有什么,竟运足了力气,开山震石一样地打向楚佑宁的面门——
他是个力能举鼎的力士,一掌下去楚佑宁非死即伤,佑宁尖叫一声,连连后退,林详正想用手拉他,却不料一个人影冲了上来,抱着楚佑宁就地一滚,狼狈地滚到一旁,那脚还若有似无地绊了林详一下,那力有千均的一掌登时击在了林详的背上,他一时绷不住“哇”地呕出一口鲜血,踉跄地瘫在对面的刘远威身上,刘远威坐到如今天下兵马大元帅的位置,掌握了北越五成兵力,自然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又想到林详恃宠而骄每每与自己为难,在司马成义面前终究是个祸害,见了这机会,恶念顿起,暗暗地伸手向林详的气海穴用尽内力一戳,林详抽搐着瞪了他一眼,竟再说不出一句话,就缓缓地软倒在地。
这一切不过发生在转瞬之间,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能目瞪口呆地看着地上的那具尸体。
楚佑宁惊慌地抓住方才护住他的楚佑晟的衣领:“六哥…”
楚佑晟也吓的目瞪口呆:“死,死了…林将军死了…”
司马成义在上分明看的清楚,当下吼道:“杜力!你胆大包天!为着一点小事竟然当堂行凶!来人!给我拿下,乱棍打死!”
杜力哪里想的到许多,更不想自己居然一掌打死了骄骑将军林详,直到左右军士将他拖出才猛地吼道:“殿下,俺对你忠心耿耿,你…你怎么能——”
刘远威手一挥:“还不堵上这狂徒的嘴!立即行刑!”
众人噤若寒蝉,眼睁睁地看着他不甘地嚎叫怒骂。
司马成义顿时没了心情,下令厚葬林详,又命今日罢宴,安慰了吓个不停的楚佑宁几句,起身看了刘远威一眼,道:“远威,随我进来。”
进得内室,司马成义换了套衣服,刘远威垂手侯在一边,一语不发。司马成义在宫女为他束带之时,突然一脚踢开那宫女,抢过玉带,狠狠地抽了刘远威一鞭,骂道:“不长进的东西,今日这么一遭,有个杜力给你顶罪,下次哪里去找这么个傻瓜!你心里就这么容不下他?!”
刘远威也不狡辩,反跪下道:“末将对大殿下是忠心耿耿天地可鉴,至于林详,他多次为难于我,我本就与他势成水火终有一日也是鱼死网破!”
司马成义喘着粗气瞪他,却知他一路保自己入主东宫居功至伟,现在又兵权在握,自己也奈何不了他,否则方才自己也不会毫不犹豫地弃卒保帅:“…你最好希望今日之事没人看出个门道来,否则军心必摇,我…我也保不住你。”
刘远威知道司马成义这么说这事就算过了,却不起身,继续说道:“大殿下,楚佑宁我寻思着有些邪门,就拿今日之事——”
“这和他什么关系?当日你说要试探他,我也应了,三弟拿着加急文书送到书房,他却看也没看一眼,当日他若存有异心偷眼看了,必定就会中文书上沾染的‘七步夺魂’之毒,这事你也知道,却还要处处为难他——他就是这么一个小孩子心性的人,能有什么心计?”司马成义不耐地挥挥手,“方才若不是那楚佑晟不要命地推开他,只怕他也难以周全,你还不信他?”
刘远威不说话了,杜力那一掌怎的就刚好打中林详?可看楚佑晟那样子,怎的也不象个有身手的人,该是自己想多了罢。
佑晟刚从佑宁房里出来,迎面就碰见刘远威,他缩了缩脖子,声如蚊呐地唤了句大将军。刘远威想了想,慢慢地问道:“他怎么样了?”
他?佑晟想了好久才意识到说的是佑宁,赶忙答道:“九弟受了些惊,这会子心口还疼着呢。”刘远威逼近一步:“你们南人都这样弱不禁风的么?”话没说完,一只手就捏上佑盛的肩膀,他差点软下腿来,吓的直哆嗦:“大,大将军…”刘远威突然翻手拔剑,一剑划过他的胸口,楚佑晟惨叫一声,跌坐在地,一连呕了好几口血:“大将军…大将军饶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