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曾经还叫着不可不可的老臣们全部噤若寒蝉,一片肃杀。
“你想我卸下所有人的胳膊——还是脑袋?”
你不是次次都那么好运可以逃过我的,楚佑卿。我要追的你无处可逃,甘心做我的玩物,我要你知道,我要的从来就没有到不了手!
“你,你这…”楚佑卿气的说不出话来,司马成义又慢条斯理地开口:“这样都不能让你点头?也好,茂陵百姓为你们这些丧家之犬祷告叩拜,已经有了谋反之实,是时候来个大清洗以定民心了是不是?我看你为了你楚家一己之私,是不是愿意牺牲所有的茂陵臣民。”
司马成义根本就不是人!楚佑卿哆嗦着,他觉得整个人都要被劈成了两半,他不想让已经生灵涂炭的国家再加劫难,可要他亲手把自己唯一的亲弟送给这样一个人渣蹂躏他情何以堪!
正僵持着,突然有人叫了一声:
“殿下!”,成义展眼看去,回廊处远远走来一个少年,白服银冠,色若春花,眼似秋潭,眉心一点胭脂,若隐若现,竟不象凡人。
三军将士都没了半点声息,看着这谪仙般的人物从容步进殿内。
那绝色少年环视众人,径直走向楚佑卿,缓缓地在楚佑卿面前跪下。
“皇兄,郦重欣曾说我面相近乎妖,一直以来我百无一用徒增负累,到如今,总算于国有功了一次。” 顿了顿又轻声道,“莫伤心,人各有命。”
“你…你为何出来?”楚佑卿五内俱焚,急地不知道所什么话才好。再一转眼,蓦然见到他身后的佑晟,他呼吸一窒,是他…一定是他。楚佑宁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悲哀地一笑,“皇兄,莫怪六哥。”
“佑宁,你过来。”就连司马成义都不禁放柔了声音,他听话地上前,对司马成义长长一拜:“见过殿下。”
“听说你近来身子不大好?”
楚佑宁瓮声瓮气地说:“大抵是这几日颉英殿喧嚣太过,吵的难以入眠之故。”
成义顺手携了他的手:“那在正阳宫给你找个幽静的宫室给你养病如何?”佑宁并不反抗,反点点头,笑道:“谢殿下恩典。”。
成义大喜过望,他本以为楚佑宁不过是楚佑卿的翻版替身,又硬又倔的臭脾气,却不料大有意趣,行事说话无一不令人酥到骨子里,当下也没了找楚佑卿麻烦的想头。
楚佑卿怔怔地看着他的侧影。嘉宁元年,先帝行问学会,众人对诗,一片歌功颂德之中,惟有佑宁一句:“且把浮名共酒酌,不胜家国一场醉”震惊全场。嘉宁帝赞赏之余却私下语人曰:此子不类皇家,是祸非福。
到如今,能与何人共与醉!
待一行人退去,众人不甚唏嘘,楚佑卿一掌掴到佑晟脸上:“混帐东西!你明知道佑宁的性子,还怂恿他到那样肮脏的地方去!”
佑晟面无表情,他下了这个决定,就已经料到了楚佑卿的怒气,他平静地开口:“不交康王,司马成义贼心不死,南昭皇家永无宁日,殿下也——不甚其扰。”
楚佑卿怒急攻心,一脚踹向他的心窝,怒道:“住嘴!不过是我南昭皇家一个奴才,你有什么资格叫康王以身赴死!”
佑晟闷哼一声,叩首道:“臣死罪!”
楚佑卿气地直喘,想到佑宁以什么样的面目承欢司马成义,心里就象百爪饶心,痛的说不出话来:“我不想再看见你!”
楚佑晟默默地看着他的背影,久久不能出一语。
南昭皇家就是死绝了又与我何干,我做的究竟为谁,你真的不知道么?
司马成义自得了楚佑宁,倒真的对囚禁中的楚佑卿等人网开一面,看着楚佑宁的面子,也放宽颉英殿进出的限制,再过几天,连对茂陵城的管制军务都交给刘远威和司马成彦打理。自己与楚佑宁窝在正阳宫里一味地玩乐,吩咐宫中上下皆从旧名呼其为康王殿下,一时间荣宠无边,风光无两,司马成义原本纳进宫里的诸位美妾艳伶都暗淡无光。
其实楚佑宁倒也没使什么手段,端的是一派天真无邪与世无争,初次承欢之时,甚至疼地晕了过去,叫司马成义又怜又爱,其他心思都丢到一边了。
一日午后,司马成彦与刘远威入宫请安,佑宁并不起身,仍腻在司马成义身边,瞪圆着眼睛说:“这位是三殿下?我今番倒是头次见到,果然和大殿下有几分相似。”一向脾气暴虐的司马成义倒不以为杵,哈哈一笑:“三弟和我怎么一样?他是风一吹就倒的病秧子,所以父皇才叫他随军锻炼锻炼,别整日里念诗做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