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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定,大哥。”
汤刺虎嘴唇微微上翘,道:“来送死的么?”
汤刺虎的眉毛很短,颇有一点关公卧蚕眉的韵味,他似乎也知道这一点,因此他的手中所持的也是一把长柄月牙刀,露出的右臂上肌肉纠结,再衬上用兽皮做的单肩褂衣,颇有几分野虎的霸气。他领着众人随着那探子一路前奔,很快就到了那两个的跟前,纵龄道上一站一坐两个人。
前面一个文弱书生打扮的年轻人,他坐在桌边正在沏茶,动作优雅,伴随着淡淡的山风,缕缕的茶香,让人觉得这幅画面真得煞是好看。而他身后站着的是一个白衣人,撑着一把纸伞替他遮阳,由于伞的边缘遮住了那白衣人的大半张脸,令人看不太清他的相貌,只是头发比之一般的青年男子要稍长,发丝散落在白衫上,愈发显得黑白分明。
这么两个人衬着青山绿水,便如画一般似的清雅,令这班马贼一时之间倒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汤将军远道而来,楚某无以相对,唯有清茶数杯,还望客人不要见怪。”
汤刺虎的嘴唇一抽搐,道:“你姓楚。”
年轻人微笑道:“我楚,名因,字沛离。”
“梁王楚因!”汤刺虎手下立即有人惊呼道。
楚因仍然是客气地道:“正是小王。”
汤刺虎也是震惊不已,自古肉票见了绑票的莫不是惊慌失措,还没有见过肉票如此大大方方送上门来的,倒反而显得绑匪有一点惊慌。其实他们的惊慌一是由于楚因突然出现,出乎他们的意料之外,二是毕竟他们当中极大多数人曾是南朝的官兵,突然见到了皇子,不免在心里上就有一点发怵。
汤刺虎冷笑了一声,道:“我正要去会你,难得你自己送上门来,那也省得我跑一趟荆州了。”
楚因还是笑容满面地道:“我也久仰将军风采,所以就忍不住在半道上等候将军了。”
“等候我!”汤刺虎仅剩的那一只眼睛中流露出一丝讥笑,道,“难不成你还要我们再为你们那胆小,懦弱的楚姓效劳吗?”
楚因微笑着将茶杯拿在手里,道:“不,我只要你替我效劳。”
“你算什么东西?”汤刺虎身后有人骂道,他的话刚出口,只听嗖地一声,他还没来得及闭拢的嘴里插着一根竹条,把他骇得从马上摔落,刚巧竹子先碰到地面,硬生生从脑壳中挤出,竟然是当场毙命。
这一下包括汤刺虎在内,都不由自主勒住马头,倒退了两步,定神一看,面前的两人像似纹丝未动,唯有那把撑在楚因头上的伞少了一条。
楚因抬头笑道:“将军,若是不嫌弃,下马饮杯茶如何。”
汤刺虎一扬手中的刀,冷笑道:“让你身后的那个人上来吧,不要再玩这些虚文,我凭什么再为你们楚姓效力?”
“就凭沛离的五改。”楚因道。
“五改?”
“改了南朝那些中看不中用的繁文缛节,只取其礼,礼贤下士;改了南朝举人唯贵亲的旧俗,任人唯贤;改了南朝的刑不上大夫的戒律,赏罚分明,文官亦不再凌驾于武官之上,在战场上对他们指手划脚;改了南朝的朝政,取缔豪族的屯田制;改了南朝的偏居一隅,苛且偷生的念头,我要……”楚因微微一笑,眼中一亮,道:“统一三国。”
汤刺虎握着月牙刀的手背上青筋都突出来了,他隔了许久冷笑道:“不过是楚氏又一黄口小儿,你以为你是谁?”
楚因浅尝了一下杯中的茶,淡淡地道:“我将是你的帝王。”
“去死吧!”汤刺虎那独眼圆睁,爆喝了一声,挥舞着砍刀骑着马冲了过来。
他只觉得眼前一花,那面原来站在楚因背后的白衣少年已经站到了跟前。
急奔的马匹,跟汤刺虎逼人的杀气激得他的长发飞扬,但他的人却纹丝不动,汤刺虎还未近身便见那少年动了一下,他细长的手指中又多添了二根竹条,似乎漫不经心的一挥,竹条便到了汤刺虎的眼前。
汤刺虎暗叫了一声不好,果断地腾空弃马,哪知那两根竹条根本的目标便是他的马匹。
嗖嗖两声,马蹄的骨关节便被削断,哀鸣倒于地上,汤刺虎也从空中坠落。
可是不等他着地,又有几根竹条到了,他不得不向后翻跃,以期避开那竹条,只是竹条犹鬼魅一般如影随形,而他手中的月牙刀至少有六七十斤,平时为他虎虎生威,现在腾挪跳跃倒是成了累赘,害得他还没有躲开上一条,下一条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