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昌帝见楚因不担心自己,反而对自己多方维护,不由心中更是愧疚,楚嵩拟好了圣旨却无论如何也找不到帝王印鉴。昌帝似乎也知道若是拿出印鉴,他或许会被楚嵩软禁,但是与楚嵩素有罅隙的瑞安与楚因则必死无疑,因此坚不吐实。楚嵩既焦急又愤怒,对昌帝说他若是再不拿出印鉴,他现在便杀了楚因,再过一个时辰再杀瑞安,然后每隔一个时辰便会杀宫中一个妃子,气得昌帝吐血大骂逆子。
而就在两边人马僵持不下的时候,门外禁军来报说是由一个宫女知道帝王印鉴在哪里,并且已经拿来了。楚嵩隔着窗子看了一下门外,见门口果然站着一位宫女,楚嵩只觉得这女子虽然衣着只是普通的宫女打扮,但即便是这么远远的一望,也觉得她姿容绝色,堪称人间殊丽。楚嵩知道昌帝虽然体弱,却是个风流种子,但是他一来性子软弱,难免有一些惧内,二来喜欢与皇后在人间扮伉俪,因此他即便贵为帝王,对很多漂亮的女人他却只能远观,不能近赏。楚嵩猜测这宫女多半是昌帝私藏起来的禁脔,也难怪她会知道昌帝将印鉴收藏于何处。
宫女得到了首肯之后,便托着木盘跨进了大殿,她看起来走得很慢,但却很快便近在眼前,姿势如同行云流水,楚嵩不禁暗想单论这气质,只怕是皇宫上下都再难挑出一位能与这女子匹敌。那宫女慢慢抬起了头,冲着楚嵩微微一笑,楚嵩不禁有一些心神摇曳,可陡然间只觉得这女子分外眼熟,他猛然想起了另一个人,不禁心中大惊,连声大呼:“快捉住她!”
原本看守昌帝瑞安梁王的人都立即朝着那宫女涌去,只见那女子将木盘一掀,如白云过隙一般从禁军中一晃而过,匕首一闪将楚嵩格杀于当场。鲜血喷出,溅了昌帝一身,昌帝顿时便昏厥了过去。
梁王见状,起身喝道:“各位将士是受叛逆楚嵩之误,只要各位现在放下刀剑,我楚因承诺绝不会动各位的性命!”
原本楚嵩一死,这些一起谋反的将士们早就慌成了一团,听梁王这么登高一呼,顿时纷纷将刀剑丢于地上,宫外冲进了楚因的卫士将这些束手就擒的叛军纷纷缉拿。梁王将叛军拿下之后,立即便着人密审同党,一时之间,皇城禁军人人自危。皇宫中的禁卫军也都悉数换成了梁王府的人马,此事牵连甚广,除了陈昂文以外,很多大臣因受牵连而被拿入狱。
三个月之后,昌帝声称体弱,不堪国事,将皇位禅让于了梁王楚因。
同月,梁王楚因登基,年号圣武。
圣武一年,武帝大赦天下,除了真正的叛逆之臣楚嵩,陈昂文以外,受到荣王谋逆之案牵连的大臣们悉数被放,大多官复原职。朝堂上下齐颂武帝英明。同年八月,武帝嵩山封禅,出行之前却是赐死了荣王与灭了陈昂文九族以祭天地。即便赦免了绝大多数有牵连的罪臣,这次所杀的人流出来的鲜血也是浸透了整个断头台,令人望而战栗。
此时已然又是近秋,瑞安看着渝苑后山里飘来的红叶道:“十哥这么一放一杀,便在南朝之间建立起了威信,将过去的势力连根拔起,……我真没想到原来十哥是这么了不得的一个人物。子卿,这一次是不是超出了你原本想要的计划。”
原夕争本来在闭目打坐,最近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原夕争一直都未能有充足的时间闭关来去除身上的如影随形。今天好不容易总算有了一点清闲,可瑞安公主却似乎实在想找一个人来倾诉,原夕争闻言只是微微叹息了一声。
瑞安苦笑道:“我一直有一种猜想,是否正因为我也被三哥拿住了,你才不得不彻底帮着十哥,杀了三哥,助他登上帝位。”
原夕争睁眼,浅浅一笑,道:“你想什么呢,这原本就是凑巧的事情,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瑞安回转头,道:“果然是凑巧么?可是我的人一直找不到紧紧统领贾腾,我不信一个犯下如此重罪的叛徒就这么连同家人一起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她摇着头,道:“子卿,我甚至有一种想法,会不会是十哥下套让三哥逼宫,然后他再逼得你不得不刺杀楚嵩救我于危难,再以清缴叛臣为藉口,架空了父王,逼他退位。”
原夕争下了床,倒了一杯茶递给瑞安,含笑道:“书说的挺好,口渴了,喝一杯吧。”
瑞安接过茶碗,颇有一些愠怒的看了一眼原夕争,道:“你同父王一样,故意插科打诨,不过就是都想对我隐瞒事实罢了。”
“事实是梁王已然登位,号圣武。”原夕争拍了拍身上的衣服,又盘腿坐到了床上,瑞安还要说什么,原夕争的细长手指一伸,做了一个送客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