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鸾眼中笑意多了几分，她赞同道：“修道一途极为艰辛，不仅要修心，更需要外物辅助，多读些玉简自然是好的。”

“当然，这种说法并非绝对，有些大能可以凭借自身独登鳌头，可天下攘攘，更多的是有些小能力却平庸的普通人，比如我，比如你，所以还是积累些财物比较妥当。”

说到这里，柳鸾指了指拍卖会送上来的灵物。

“比如我这样。”

步绾纱佩服无比。

“更何况我等女子修行艰难，若只凭借本身能力，修行速度极慢，也很容易受他人桎梏，就更需要丰富的修炼资源来支撑修行。”柳鸾叹息道：“不过很多修士沉浸在争夺资源和材料当中，却忘记了争夺这些宝物的最初目的，陷入魔道，最终横死。”

“女修也是一样，有的女修走投无路之下，只能用自己来换资源，对此举我不便多说，也无从评判，毕竟为了修炼，的确需要舍弃什么。”

柳鸾神色严肃起来，她认真的道：“但换着换着就成了习惯，仿佛除了此法，再无其他修炼之道一般，这样的女修我见过很多，最终她们从修士变成了任人驱使的物件，无一丝修士尊严和骄傲。”

她厉声喝问道：“步绾纱，你为九阴绝脉，交换条件甚至先天就比其他女修更加卓越，也能换来更好的东西，你会这样做吗？”

步绾纱坚定摇头：“绝对不会！！”

“你甘心成为那样的修士吗？”

“不甘心！！”

“你想要沦落到被他人随手用随手扔的地步吗？”

“绝对不！！”

“哪怕除了死再无他路？”

“那就拉着别人一起死！！”

看着女孩眼中激烈愤恨的神情，柳鸾一愣，随即欣慰不已。

“好孩子。”她伸手揉了揉步绾纱的脑袋。

柳鸾犹豫了一下，从怀里拿出一把精致的插梳。

插梳不过半个巴掌长，正面顶端是一朵硕大的红牡丹绢花，两侧金色花枝萦绕斜飞，枝叶下缀着金色流苏，富丽堂皇。

柳鸾抬手抚了一下步绾纱的额头，将细碎的刘海全部用插梳别上去，露出平滑的额头。

步绾纱一愣，她抬头，火红的牡丹落在头顶，两侧流苏落在发丝上，泛着明亮的光彩，使她秀丽柔美的面容又平添了几分明艳和高贵。

柳鸾微微笑起来，拉起了步绾纱的手。

她说：“这只是一个普通的插梳，是我母亲留给我的。”

“母亲只是个普通的凡人女子，她告诉我，女人啊，不管何时何地都要抬起头来，堂堂正正面对世人。”

“插梳拢起刘海，露出你的眼睛，从今天起试着学会不低头。”

“记住，不要低头，我们生来拥有直视一切的权利。”

“嗯！”

步绾纱重重点头，想起过去，不禁心中酸涩，从来没有人告诉过她，女人应该是这样的。

她鼻尖发酸，眼角有泪水滑过，下意识想低头，却又被柳鸾抬起了下巴。

她笑着说：“不用低头，女孩子哭的时候和笑一样美。”

步绾纱再也忍不住，泪水簌簌落下，再睁眼，那双黑色的眸子似乎被最纯澈的山泉洗过，若黑曜石般美丽纯粹。

步绾纱一边笑一边哭：“嗯，您说的没错。哪怕卑微如尘埃，我的灵魂也依旧高贵。”

她可是名动三千界的，万杀魔姬啊！

第28章

叶水寒以高于市价百分之五十的价格，将柳鸾买下的一部分小寒山派必需物资转手卖给了箫径。

离开隔间时，苏然叹息道：“终究是让师姐亏了，师姐可是花了一倍的价格拿下的。”

“想必师姐心中自有成算。”叶水寒说：“而且咱们也拿到了渔火洞的资料，对我们接下来的探险帮助很大。”

渔火洞就在小寒山派附近，血灵宗内关于渔火洞的资料多少不及小寒山来的充实，趁此机会叶水寒倒是换了好几份小寒山先辈们在渔火洞时的资料。

苏然点点头：“也只能如此了。”

等两人回到包间，就看到柳鸾满脸杀气的在拍加价玉板。

“一百万！”

“一百一十万！”

“一百二十万！”

“……”

叶水寒和苏然面面相觑。

叶水寒问步绾纱：“这是怎么了？”

小姑娘的心情特别好，她换了新发型，头顶上的小扇子不见了，换成了一朵硕大的红色牡丹绢花，斜飞金色流苏，头发全都拢到脑后用几根细绳拢住，看上去异常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