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绾纱身边的侍女青蕊奉茶后离开，一时间两人都没说话，闭目品茗。

半晌，步绾纱放下茶碗，微笑道：“说起来师兄，不知师兄可听说过仙魔修罗场？”

濯莲真人轻笑道：“自然知道，万年前我曾有幸观看过比赛，当时二师姐倒是入场比赛，闯下偌大威名呢。”

步绾纱眼神一闪：“哦？原来二师姐也曾参加过啊。”

濯莲真人道：“说起来又是万年过去，今年应该轮到投影紫霄宫了吧。”

步绾纱一愣：“紫霄宫？”

“哦，师妹来的晚，恐怕并不清楚此事。”濯莲真人曼声道：“仙界之上有洪荒天地，其中有大能为道祖，所居宫室为紫霄宫，今年咱们就去小混沌空间内，紫霄宫投影下来的无量宫内比赛，无量宫内一切摆设位置都和洪荒内的紫霄宫一模一样。”

步绾纱道：“原来如此，不知这比试有何规矩？”

“规矩嘛，先是下界修士比试，比试中的优异者可在魔界或者仙界停留几日，学习高深术法，而在比试中突破的修士可提前进入上界。”濯莲真人抿了一口茶，淡淡道：“不过那只是开胃菜而已，真正的比试……”

他看向步绾纱：“在你我之中啊。”

步绾纱眼神一凝。

“上古洪荒曾沉眠过，有大能推测一片天地是有寿命的，上古洪荒曾历经六个量劫，在第六个量劫到来时，就连圣人也不能幸免于难，他们纷纷沉睡，天地化为地狱，生灵涂炭。”

濯莲真人轻声道：“魔界此前曾有过一次量劫，在那次量劫中妙魔圣者以及万妖魔圣成为圣人，历来圣人九为极数，对比着洪荒天地，我魔界还可存在漫长岁月，可居安思危，若不想魔界成为第二个洪荒，就必须尽早采取措施。”

步绾纱若有所思：“所以就有了仙魔修罗场？”

“修士取天地元气固化己身，成就长生之道，陨落的修士死去后自身元气会反哺天地，天地间元气循环，一生一死，一取一还才可长久。”

濯莲真人纵然不待见步绾纱，有些话却必须告知，否则他日这来历成谜的小师妹办下什么损害混沌天气运和机缘之事，他也会受到牵连。

“当一个世界内的修士越来越多，攫取元气的速度比反哺元气的速度快后，这个世界就会逐渐走向沉眠，为此必须要控制修士的数量。”

步绾纱垂眸：“所以才会有仙魔修罗场？”

“不仅仅如此。”濯莲真人道：“三千世界内，真正拥有传承可修炼的世界只有百多个，很多中世界的修士实力异常低下，甚至还有修为限制，而某些小世界更是连修士都没有，这都是圣人手笔。”

步绾纱心中一惊：“你是说……”

“修士再怎么超脱天地，不入轮回，却终究是生灵一员，有得必有失，想要真正长生必须付出代价，有些人能一日为仙，有些人就会无故陨落，潮涨潮落，花开花谢，你死我活间堪破天地至理，就是我等修士的生存之道。”

濯莲真人淡淡的道：“这一次仙魔修罗场我也会去，既然师妹问我此事，想必师父已经和你说过了，希望你好自为之，最起码莫要给我混沌天丢人。”

话音落下，濯莲真人的身影就消失了。

步绾纱放下茶碗，她冷冷的看着对面空荡荡的位置，半晌起身离去。

临近比试，步绾纱发现混沌天热闹了起来。

首先是经常窜门的二师姐云岳夫人回来了，她给步绾纱带来了不少新情报。

“啊，碧落天那些家伙居然将上古的前辈们都叫回来了呢。”云岳夫人一甩水袖，眉心微蹙，秀美的容颜中闪过一丝情愁：“师妹是不知道，那些前辈有些曾是洪荒天地的修士呢，他们从道转魔，可比咱们底蕴深厚多了。”

“哎？从洪荒而来的修士？那为什么他们会来洪荒呢？”

等等啊，她的母亲是不是就是这样认识父亲的？

“这个啊……”云岳夫人眨眨眼：“你可莫要乱传，碧游天的上清魔圣曾是洪荒圣人呢，那位大能有两位兄长，他和两位兄长闹翻了，索性带着门人弟子一起跑到魔界来……”

步绾纱瞪圆了眼睛，哇塞这消息真劲爆。

“知道这件事的人不多，我也是听兄长说了一两句猜测出来的。”云岳夫人轻轻挑眉，细长的眉若纤细的枝桠扫过眉骨，杏形的大眼泛着淡淡波光，她穿着一袭淡粉色水袖，斜斜倚在软榻上，风情万种：“据说魔界诞生时，洪荒已经过去两个量劫了，再加上混沌孕育洪荒的时间……你想想，那些碧游天的前辈们开始修炼时，魔界还不知道在哪呢，这可怎么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