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遇上顾长安,就是另一种活法。
顾长安看着男人抓好几张纸巾擦被子:“你问他要了熬粥的方法?”
陆城:“嗯。”
顾长安蹙了蹙眉心,嘴巴抿在了一起。
陆城半天没听到响动,他一抬头,发现坐在床头的人眼睛湿湿的,红红的,感觉下一刻就会哭出来。
但那一幕没有发生,又习惯的憋回去了。
陆城擦干净了被子,坐在床边说:“有什么想说的就说,我听着。”
顾长安扒扒微乱的发丝:“你干嘛找他啊?”
“前些天你喝粥的时候,没精打采的吧唧了好几下嘴。”陆城那口气挺酸的,“你想念他给你熬的粥了。”
顾长安努力回想,确定没有对应的片段:“我没那么说过吧?”
“你是没说,”陆城睨他,“可你脸上写了。”
顾长安的脸色微微一变,转瞬即逝,他冷哼:“瞎想!”
陆城实在是懒得戳穿他的小心思。
吴大病跟顾长安相处的时间很长,这是不可磨灭的事实。
从某些方面来说,他的确更了解顾长安。
或者说,顾长安的一些口味是他一手创造出来的。
陆城这辈子就爱了这么个人,肯定要想方设法的对他好,给他自己能给的所有,毫无保留。
什么面子,自尊,名利,那都可以打包丢掉。
先是粥,后面陆城还想从吴大病那儿掌握顾长安喜欢吃的菜,好在他喜欢吃的不多,就几样。
不然陆城恐怕真的要哭。
他做梦都没想到,自己一个只管吃的人,有一天会去费心钻研厨艺。
等到陆城回过神来,放在床头柜上的一碗粥已经没了。
顾长安对他笑,温温柔柔的。
陆城全身血液沸腾,他故意板着脸:“笑什么,不难受了?”
顾长安不说话,只是唇边弧度不变,眼睛还有点湿,那模样别提有多招人了。
陆城隐约骂了声,力道很大的把人捞到怀里亲。
顾长安抱住了他的脖子。
等顾长安病好了,陆城就病了,两人生病后的状态截然不同。
顾长安是能瘫就瘫,喘口气都难受,陆城不是那么回事,生了病以后,他的脆弱一面表现出的方式比较让人难以承受——就是翻来覆去的折腾顾长安。
只要顾长安一反击,陆城就用布满可怖血丝的眼睛看过来,像一头处于狂躁期的兽类,渴望得到主人的安抚。
于是顾长安就收起了锋利的爪子,几乎是以奉献的姿态张开手臂把他拥抱住,让他随意的折腾。
万幸陆城很快就病好了,不然顾长安真会死在他手上。
不知道抽的什么风,原先说不拍婚纱照的顾长安拉着陆城飞去国外,找一个不错的影楼拍了婚纱照。
陆城想要合照,顾长安就顺他的意,家里不止多了简单随性的生活照,还有摆拍唯美的婚纱照,他们的生活跟普通夫妻没有什么区别。
顾长安那么懒一人,必然会一条路走到底,他不给自己留后路,也没有其他路线。
感情的倾注是个漫长又慎重的过程,对顾长安来说,一生的时间就够一次。
桂花开的时候,顾长安跟着陆城回了陆家。
回来前,陆城跟家里沟通过,所以迎接他们的是一个中式偏古老的婚礼。
一套繁琐的流程走下来,顾长安倒床就睡,累的澡都没洗。
陆城坐在床头,手肘撑着膝盖,上半身前倾,目光柔和的看着熟睡的人。
时间像是就此定格了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响起下人的声音,说老爷子来了,陆城活动活动酸麻的腿脚,起身开门出去。
大儿子结婚,这喜庆的日子却有一个小缺陷,导致陆启封大晚上的还没睡,上兰园来了。
陆启封一生只明媒正娶过一个女人,就是大儿子的生母,住在兰园,死在兰园。
陆家那么大,儿子偏要住在这里,陆启封劝说不了,来的次数越来越少。
怕触景伤情。
陆启封不是个钟情的人,只在年少时跟林岚有过那么一段不顾一切的感情。
后来两人分了,陆启封碰到妻子,试图去全心全意,却发现现实跟理想的距离远超自己想象。
他不能把全部的心思放在哪个女人身上,身份不允许他那么做。
身边的女人来来去去,到头来,连个可以说贴心话的都没有,还得厚着脸皮去年少时的初恋那儿碰碰运气。
往往都碰一鼻子灰。
陆启封背对着客厅坐在轮椅上,眼睛望着夜空,布满岁月痕迹的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点轮椅扶手。
背后响起脚步声,停在轮椅后面。
陆启封没回头:“阿城,我帮你留意了一下,现在的代孕机构很靠谱,要个孩子不需要什么复杂的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