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原地的石子郅的脸上生出懊悔之色。
“不说出来也不会灵验。”江余毫不留情的嘲讽,“世上哪来的永远,不过是骗骗小孩子的。”
石子郅执拗的凝视着他,“有。”
“傻子。”江余忽然厌烦起来,他紧紧衣服,甩开石子郅的手,径自往大殿方向走去。
石子郅看看空了的手,他收拢指尖留住残留的温度,沉默的跟上去。
就在他们走后不久,突有一阵大风吹过,刚挂上去的红绸子大力晃。动起来,最终还是逃不了,从树梢掉了下来。
香山回来后天气转凉,诺大的府里处处透着死寂的味道,江余的心比池塘里的水还要冷,他每天醒来都习惯去看身边永远比他早醒的少年。
“我想出去走走。”
石子郅蹙起眉心,半响才同意,但是只准江余在马车里。
“你怎么不干脆打断我的两条腿?”江余冷笑。
石子郅摇头,“那样你会很疼。”
目光落在面前的少年那张如画的脸上,江余垂了垂眼,从小到大,对方都很怕他疼着,每天喂他吃的药只会他浑身无力,却不会感觉到疼。
其实江余还真不怕疼,他最怕一无所有,那种什么也抓不到的感觉能让他害怕。
第二天石子郅就带着江余出府。
这是江余来汴元的第二次来到街上,都是坐在马车里,被一双手臂紧紧拥着,仿佛怕他跑了一样。
江余在石子郅脸上吻了一下,“你去帮我买份糖年糕。”
脸上的湿。润清晰,石子郅瞪大眼睛连呼吸都忘了,江余又过去吻了一下,这次是他的嘴。唇。
“糖年糕。”
“噢噢。”
石子郅被那两个吻弄的思绪全乱了,傻兮兮的跳下马车。
马车里江余的目光漫不经心的扫动,片刻后停留在胭脂铺子前跟摊贩议价的男人,他掀开帘子走下来无视阻拦的车夫越过行人靠近,“一杰?”
男人手里的胭脂砰的掉下来,他不敢置信的转身,激动的喊,“九哥。”
江余皱眉,“你怎么会在这里?”
“离开镇上后我们一直往北走,谁知遇到饥荒的难民。”王一杰泛红的眼睛里有着仇恨,“他们都是玩命之徒,不但抢东西还打人。”
江余从他的话里得知老爹死了,王一杰以为自己这次死定了,没想到会被人救了,还获得了一份感情。
抹。掉眼睛里的泪水,王一杰平复了一下心情,“九哥,你是跟他一起过来的吗?”
清楚他指的是谁,江余点头。
“哦。”王一杰咧嘴露出一排牙齿,“挺好的。”没再多说。
江余突然问,“你那次想跟我说什么?”
王一杰犹豫起来,在江余锋利的盯视下低声说,“我看到他跟周家大姑爷一起从清冉轩出来。”
那里是高档一点的青。楼,出入的都是公子少爷一类的权贵。
第二天周老爷死了二小姐疯了,传闻都跟大姑爷脱不了干系,事情巧的让人不得不产生怀疑。
知道了这件事,江余却没有放在心上,他已经没有精力去管别的。
王一杰看出了面前的男人精神不太好,没有说那时候石子郅找过他,也没有说必须要离开的迫不得已。
过去了的事都成了定数,该发生的已经发生,怎么都弥补不了。
“九哥,我先走了,以后有机会我会回去看你。”走了几步,王一杰扭头深深的看了一眼这个他曾经喜欢了很久的男人,“要幸福。”
远处有个穿粗布衣的妇人在担心的东张西望,模样温婉,王一杰跑过去亲密的握住她的手,似乎在解释着什么。
江余望着他们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人群里,直到有个小女孩问他要不要花才收回视线。
买了糖年糕回来的石子郅发现马车里的人不见了,他脸上的笑意顿时消失,惊慌失措的要去寻找时才看到对方站在他身后,所有的感知回到原位。
“花挺便宜。”江余把鬼使神差买来的兰花放到石子郅手上。
石子郅低头看着那支兰花,小心翼翼隐藏着惊喜,“给我买的?”
“嗯。”江余睨他一眼,忽然说,“如果你乖乖听话,我给你养一园子花草,还有你喜欢的乌龟。”
石子郅拿着兰花的手狠狠攥。紧,脆弱的茎干被攥的变形,他的声音微哑,在竭力克制着什么,“回去吧。”
入冬以后石子郅消瘦的不成样子,眼眶陷下去,一双眼睛显得更大更黑,每时每刻都绷着神经,紧紧的盯着江余,一有风吹草动就警惕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