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徐奕名居高临下的俯视,漠然的态度不近人情,遮掩了他突然生起的变化。
“徐奕名……”江余看着他,喉咙颤动,“我很痛。”
第一次听见少年对他直呼名字,而不是虚假的徐老师,徐奕名目光微微一沉,过去将他抱起来。
“穆少卿,你弄脏的地板和毯子明天记得清洗干净。”
江余太阳穴一抽,装作没听见。
“别把汗和血蹭我衣服上。”上楼的男人还在说话,或许是想借此在分散他第一次抱人的心情。
他最后一个字刚落下,脖子就被一只胳膊勾住。
江余本来还强撑着,后来倦意上头,他合上沉重的眼皮,在萦绕的笔墨气息里沉沉睡去。
二楼转左是徐奕名的卧室,很大很空,只有一张足以让五六个成年人并肩躺下自由活动的大床,对面离很远的墙壁是一排衣柜,再无别的东西。
把少年放床上的动作停在半空,徐奕名看看他脚上的血,嫌弃的抱进浴室,腾出手用大毛巾擦掉,生疏的事做起来很不顺。
以至于在擦少年胸口一点血迹的时候失了力道,擦的通红。
那颜色再艳一点会更美,当徐奕名意识到自己所想的时候他的呼吸乱了一下,极快的平稳。
徐奕名的视线从怀中少年无一丝衣物的身上扫视,并没有停留,或许是职业影响,他很平静,只是没有忍住的去触碰了一下少年紧闭的眼睛。
指腹下的地方才是让他几次破例,一再做出不合常理举动的原因。
凌晨三点半,深浓的夜色已经被黎明稀释。
徐奕名收拾完药箱,握住少年的脚放进被子里,他起身立在床边,一手揉着酸疼的额角。
“这张床没有被外人睡过。”他的口气不太好,莫名其妙带回家,莫名其妙抱上床,一定是某条神经错乱,才引起的失常。
徐奕名离开卧室,反手关上门去工作室。
他闭上眼,脑中出现少年坐在地上的一幕,棕色毯子,黑色沙发,红艳的血,漆黑野性的眼睛。
徐奕名拿起炭笔,胸腔迸发的东西以山河破碎,毁天灭地之势窜入血液,集中在右手,催促着他将那个与众不同的灵魂在笔下鲜活。
江余是被饿醒的,睁开眼的一霎那,以为是自己的房间,他回来了。
一样的空,只不过他的房间是黑色。
“000,任务进度完成多少了?”
“叮,好感度-1。”
“……”
江余面色阴沉,他还是低估了卷一的难度。
这段时间的观察,他发现徐奕名那个人对谁都有敌意,厌恶,总是用自己的标准和观点去衡量要求别人满足自我意识。
那是不可能达到的,所以他只会继续厌恶挑剔身边的人和事。
江余掀开被子起来,脚踩到地面,用力的时候有轻微的痛意,他低头看了眼脚上的包扎,眼底划过一丝精光。
他垂下眼角,唇边噙着笑,上钩了。
江余打开衣橱,眼睛一扫,从衣架上拿下来一件蓝色衬衫,按照身高,没有穿裤子的需要。
二楼只有几间房,墙上挂着单色画框,色与欲的边缘。
江余停在一张画前,他挑起眉毛,欣赏徐奕名的画需要资格,能读懂画里的世界需要字面上的感悟。
他只是个手段不太干净的商人,一身铜臭,不懂文人墨客的儒雅清高。
不过,作为一个行外人,他还是能看出这些画多以黑暗为主,是以自我精神支配下的跳跃和扭动,狰狞的发泄自己压抑的一面,大面积的灰调子,细看能发现那些灰里面竟然藏着丰富的颜色,让人罔入梦中。
江余内心为那个男人的才气天赋惊叹。
“叮,恭喜江先生开启‘带你高。潮带你飞’技能,冷却时间无,倒计时三分钟。”
江余额头青筋暴跳,呼吸一下子就乱了,衬衫下空荡荡的,那托肉还是软趴趴的,怎么带他飞?
“叮,江先生不用担心,000会帮您,让您飞的高。”
怎么有种很不好的预感?江余突然打了个寒栗,绷着脸看看关闭的门。
他在心里问完,就摸到手中突然出现的冰冷金属。
所有的认知都从他的遭遇发生改变,不断刷新。
钥匙插。入锁孔,轻轻转动,他从000那里得知里面的男人在画画的时候是一种入魔的状态,与世界隔绝。
门打开一条缝,一股颜料和炭墨的气味扑来,江余眯起眼睛,下一刻瞳孔紧缩,整个人都僵硬住了。
侧对着他的男人全身赤。裸,雄性特征处在亢奋状态,惊人的尺寸,是一种毫无保留的释放,挥笔间肌肉轮廓的展现是力与美的诠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