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儿,君如风似是回过神般地凝视著南宫雨问道:“我和司金銮一路上出现的那些麻烦应该就是你派去的杀手吧?你还安排得尽量不令人起疑,以为只是我们自己惹上的,以免我会动用另一个身份杀了那些人,後来司金銮收敛了许多後,你没什麽借口,便打著要刺杀皇帝的旗子想来杀了我,对吧?”
不等脸色惨白的南宫雨回答,君如风喝了一口茶接著道:“哪知在这个关键的时候,在这个等了三年才等到的机会出现时,居然会半路里杀出个程咬金。擎天堡堡主龙擎日不知何时也知道了秦怀书就是我,虽然不知道我为何没了武功,有人要杀我我有危险却是真的。於是一路上不仅派人予以暗中保护,替我解决掉打著刺杀司金銮的旗号其实是想干掉我的杀手;还知我正在易容中大约还不想让别人知道我的身份,所以明里还派了宁愿等堡中十二位女花神沿途替我摆平那些大大小小的麻烦,并体贴地安排成让所有人都误以为那些女子是冲著司金銮去的而不会怀疑到我身上。到这时你才知用暗杀的方法来除掉我已无成功可能,於是便转而想到不如让我也尝尝失去爱人痛苦的滋味。於是你接二连三地派秦怀书故人来找我,想让他的故交旧友揭穿我,谁知我居然能将那些人轻轻松松一一打发。你见委实不行,只得亲自出马,终於将我和司金銮反目成功。那时的我尚不知自己已经爱上司金銮,於是便轻易地放弃了司金銮,但你是一个旁观者,肯定已经看出来了吧,於是这一次你终於成功了。我是尝到了痛苦的滋味,那种生不如死的滋味是比真正杀了我要有意思得多!”
君如风的眼神充满了痛苦与无奈,沈默了好长一段时间,长到南宫雨以为他已经讲完了,正当他准备开口时,却听君如风又接著说道:“当我尝到了情之苦时,我便也知道了你心中的痛苦,所以……我心中本来对你的杀意便也就消去了,你只不过是一个值得人去同情的失去爱人的普通男人而已。这样的人本来就已经够可怜的了,我又何必再污了我的手呢?”
“你究竟想怎麽样?说那一大堆莫名其妙的话干什麽?你若想杀我便杀,用不著编那样一个复杂的故事找个罪名来安在我头上,难不成你空口说上这样一大堆便要我接受一个莫名其妙的罪名不成?”南宫雨心中虽是惊骇之极,嘴里却仍不放松地故做冤枉地大嚷著。
“嘿!怎麽,你还想要证据?是不是自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没留下什麽痕迹?即使你真的自我感觉良好,难道你就没想过我会在没有证据的时候就来找你算账吗?哼!我不妨老实告诉你,以前为了预防杀你时你会像今天这样死不认账,所以你做过的每一件事我都留下了证据,甚至包括那些杀手,想见见他们吗?他们每次功败垂成後,我可是把他们都一一给逮了回来。虽说你找他们杀我时你没让他们见到你的样子,但是他们可都听过你的声音。想一一看看那些证据吗?”
君如风仿似在谈著天气似的淡淡地缓缓道来,一如往常任何时候,可南宫雨却觉得他那语气里含著令人心胆俱震的恐怖感,他知道,自己若再不承认只怕会死得很惨不忍睹,於是,他沈声道:“不错,你说的一切都是事实,那麽,想杀就杀吧!”
对他来说,活在这世上与死去其实并没有什麽区别,唯一的区别是活在这世上他不仅每天都得经受相思的痛苦,还得肩负著使爱人幸福的重任。
虽说如今她的幸福理应不由他而应由那个如今已变得半痴半傻的龙擎日给予,虽说如今他已没给她幸福的责任,但只要一看到她的不快乐,他便忍不住为她喜而喜,为她忧而忧。
爱情,到底是个什麽样的毒药啊,许多世人只怕穷其一生也没有过此般痴恋吧,这般痴恋谁人能懂?谁又能知道这种痛不欲生,却又舍不得解脱的感觉呢?自己舍不得死不如让别人来完成这个动作吧。死了,他就可以解脱了。
他在心中一遍遍地想著,等著、盼著死亡的来临。
他从未想过,有一天,死亡也会成为一种想要的东西。
“我什麽时候说过要杀你来著,我找你可不是因为你破坏了我和司金銮的关系想对你进行报复的,反正即使没有你,纸终究包不住火,总有一天他仍旧会知道,仍旧会与我翻脸,只是时间的早晚而已。”
“那你想怎麽样?”南宫雨不认为君如风会大度到这种程度。
“只是想替龙夫人桃花雪抱个不平而已。你既然爱她怎的不给她幸福?你又不是给不起,却任由她嫁给一个她不爱也不爱她的男人,你这样对她你还算得上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