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奉和看元文昊侃侃而谈,这才明白自己一直竟是看走了眼,不由苦笑,道:“但凭太子吩咐。”
如果改弦易辙与元文宇、元文博联手,只怕也无法抵挡现在的元文昊和元文磊。
不说元文磊势力雄厚,只这眼前的元文昊分明不是往昔容易对付的模样,要想从元文昊的手中夺走太子之位只怕实属难事。现在元文昊和元文磊是两方势力,元文宇和元文博也是两方势力,很明显,元文昊是正统出身,而一直风传会变成储君的元文磊又是元文昊的亲密夥伴,这两股势力绞在一起,元文宇和元文博哪里是对手,自己显然加入元文昊这一边胜算更大。更何况,如果元文昊能顺利成为射雕新主,那麽自己孙女的儿子就有极大可能被立为储君,所以继续跟元文昊合作显然是最明智的选择。
只是……
“老臣一心只为太子,所以虽然知道太子跟四皇子相交甚密,仍然要担心地问一句:四皇子对您可是有万分诚意的,否则,老臣实是害怕殿下遭人算计啊……”显然元文昊与元文磊联手後,自己想在朝廷广布势力的想法已经变得岌岌可危了,弄不好弄掉了元文宇和元文博之後,下一个对付的就是自己。不过人心隔肚皮,元文磊的势力太大也不是什麽好事,相信元文昊必有所忌,在这种情况下,不动声色地离间两人关系显然是最好的方法。将来要做的,无非是要让自己的孙女所诞下的子嗣成为皇帝,只要未来的帝王出自田家,总有一点半点的好处,即使无法权倾朝野,至少高门大族能够一直延续下去了。
“关於这一点,田卿家大可放心,不必挂怀。”
本来将来的皇位便是准备给元文磊的,他管元文磊会对自己如何,他只要能顺利登基即可。
田奉和见元文昊对元文磊并无半点疑心,当下便躬身道:“殿下兄弟能如此和睦是王朝之福,老臣这也就放心了。”
他知道一时之间当然不可能离间元文昊与元文磊,再者两人合作的事初曝出来,肯定不会有半点嫌隙,所以离间的事宜缓不宜急。
於是田奉和当下便告退,不过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准备见田桂。
他想见那田桂,看看田桂是怎样一幅态度,只可惜如今东宫已经没有一个人是他的手下,他要私下不让人知晓地见田桂根本不可能,所以干脆征得了元文昊的允许光明正大地前去见田桂,可惜……
在田桂的桂月楼前吃了个闭门羹,田桂现在的宫人通知他,田桂不想见他。田奉和原以为是宫人狗眼看人低,见田桂没落了自己拿的主意,於是便说是太子让他过来看望的,没想到那宫人依旧是原话,田奉和这才明白是田桂要跟自己划清界线,不由心下大怒,暗道好你个不知好歹的东西,莫说现在元文昊还不是天下帝者,便是将来有一天元文昊成了射雕国主,他也总有老的时候,待我田氏龙孙成了射雕帝王,有你的好看!
当下便拂袖而去,心中已暗藏了杀机。
田桂听宫人禀告田奉和离开了,抬头望了望楼外的天空,久久默然无语。
他当然知道以田奉和的性格,自己此时给他闭门羹吃一旦哪天自己栽了跟斗会有怎样的下场,只是……既然答应元文昊留下来,他就不想再跟过去的身份有任何牵扯,他想从头开始过属於自己的生活。
早在田奉和将满心感恩的他送给一些乱七八糟的人调教时,他就对田奉和断了报答的念头,他不是田奉和救回去的“人”,只是田奉和捡回去他日会用到的工具,却说别家的工具,好歹还是花了银子从小倌馆买回去的,他这个工具更廉价,没花一两银子就得到了,所以一直以来他只是向田奉和报告元文昊一些明面上所有人都看到的事,至於他近距离了解到的元文昊他却没有报告分毫,尤其自从他跟元文昊在一起後更是能不说元文昊的事就不说。
在他心里,元文昊大概是他对人性失望後又重新出现的一丝曙光吧,自从元文昊处理文清被轮暴的事後,他对元文昊就心存好感,只道皇室里这样的人真不多见,如果能跟这样的人过一生倒也舒心。
只是……元文昊一直以来虽然待他相当不错,温和有礼,然而,那种礼却带著淡淡的疏远,这种淡淡的疏远田桂还是能感受得到的,田桂明白,那是因为他的身份尴尬──他是田奉和的眼线──所以元文昊才会那样疏淡。然而明白是一回事,被这样对待却是另一回事,一想到这种淡淡的疏远田桂心里就相当郁结,如果有一天,元文昊待他如文清彩衣淡柳那样该有多好,特别是彩衣,他也想像彩衣那样跟元文昊撒娇,元文昊虽然无奈却并不过多责怪,只含笑地拍拍,有一种他想要却从未得到过的宠溺……他从未被人宠过关心过,他也想要那种爱宠那种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