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瞳那个妖精不知道使了什麽手段,将太子迷惑得夜夜同眠,弄得我们已经独守空房几天了……”彩衣一边装作嫉妒的模样一边观察那元文博对这个话的反应,果见那厮脸色有瞬间的铁青,不由心中大乐,暗道让你刚才不屑地打量我,这下少爷我要好好整整你,於是便更加火上浇油地道:“不但夜里缠绵,便是白日里……”彩衣吞吞吐吐,听得那元文博著急,不由接话道:“怎麽,白天也……”见彩衣含羞带愁地点头,元文博心里犹如打翻了五味瓶,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是什麽味道,只拍桌子连声怒道:“太不像话了!太不像话了,紫瞳……”正要指责紫瞳的不是,话到了舌头边猛地惊醒自己这样的反应只怕会让人觉得异样,於是便转而指责元文昊,接著道:“二哥身为储君,怎可不分白天黑夜地沈溺於酒色!这还像是身为太子该做的事吗?明天我就上疏给皇上!让皇上取消他们结婚的事!”
彩衣没想到元文博反应这麽大,怕他真的一时冲动上疏元睿给元文昊带来麻烦,於是当下赶紧道:“万万不可,我怕三殿下一上疏,圣上怪罪下来会以惑乱後宫罪杀了紫瞳的,我虽然嫉妒紫瞳与太子殿下的亲密,但是也不想害他因此丧命。我可不是那种心狠手辣的人啊。况且如果紫瞳死了,太子殿下只怕也会伤心,他如果伤心,我也会伤心的。”
元文博刚才因为一时心情激动忘了这茬这才说要上疏元睿的,现在听彩衣这样一说这才想到确实有这种可能──父亲可能会因为元文昊沈溺於酒色而对他有所责备,但更可能在收到上疏後第一件事就是将紫瞳拖出去斩了。官方作风,向来如此,便是一般的朝臣看到皇帝沈溺後宫有异词时第一个想到的也是这种,所谓佞幸,其实很多人并没有传说中那麽劣迹斑斑,不过是上位者的牺牲品罢了。
此时元文博听彩衣这样说,不由惊出了一身冷汗,暗道要不是彩衣提醒自己差点就让紫瞳香消玉殒了,不过脸上表情倒还能镇定,只顺水推舟故作大方道:“看在彩衣良媛的面子上,本殿就暂时记他一条小命,还烦请良媛转告我二哥,让他不要整天沈溺於酒色,告诉他是一国未来的帝君,与我等臣民不同。否则……我定要上疏父亲,让父亲整顿东宫!”
元文博说这些话表面看没有什麽特别之处,只其话里的意思自是希望元文昊跟紫瞳能够少接触一点是一点。到现在这个地步还能如何?心里面再怎麽吃醋,紫瞳也是要成为元文昊承徽的人了,在尚未扳倒元文昊之前,也只能尽量让两人关系淡一点他看著心里舒服一点,如果关系太甜蜜,他真是害怕自己会做些冲动的事。
元文博的意思其实彩衣能懂一点,但只这样还是不够的,所以彩衣便道:“那……三殿下没法子让紫瞳再回到华音殿吗?他在我们东宫实是让我等心里压抑啊!”
“这个……我刚刚接到信,你们的殿下,我的好二哥,不是马上要立紫瞳为承徽麽?这样一来我不便再要回他啊!”
元文博的这个不便之处彩衣在来之前自也是跟元文昊他们分析过了,所以当下只叹道:“我知道殿下的为难之处,但我怕紫瞳受宠日深,会有大难啊!”
“大难?什麽大难?”元文博莫名。
“难道殿下竟不知後宫争宠的残酷麽?”彩衣掩口轻笑,见元文博稍稍明了的表情,便接著加油添醋地下猛药:“虽然我是不会将紫瞳害死,但别的人我可不敢保证了,人在嫉妒的时候会犯糊涂,可是什麽事都能干出来的,即使不会让紫瞳致死,只怕也会折磨他。这个,正是我所担心的,所以我才希望紫瞳能够早点离开东宫,这样一来,我们也解脱了,紫瞳嘛也不会受委屈,一举两得……”
元文博听彩衣说到会有人折磨紫瞳的事,再联想彩衣说後宫争宠的残酷现实,心内确实立时升起了些微的担心。
彩衣观那元文博不语,明白自己的目的多半已达到,於是便轻叹了口气,道:“三殿下,天色不早了,我也得回转东宫了,免得太子殿下发现我到您这儿来了影响不好,只我说的话还望殿下多多挂怀,为我等作主。”──保护彩衣的侍卫是隐在暗处的,所以元文博只道彩衣是偷偷过来的。
却说元文博此时心头正乱,见彩衣要告别,自是同意,於是便吩咐人送他出去,而他……现在要做的自是好好想想,理清心头的纷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