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呢?不是吵著要纳妃──宫中的美女本来就有好几千号人了,他居然还嫌少,前一段日子居然还想去纳妃,好在他眼明手快,拦了下来;就是努力增产报国,在这一年的时间里,居然就有三个妃子怀孕了!这只能说明他和那些女人鬼混的频率之高了!
太太太可恶了!他也要换换口味!也要既吃男人,也吃女人,要去青楼,要去那些个达官贵人们的美貌小妾家里住上一阵子!……
“北辰,这麽晚了,怎麽还没睡?”
清幽的声音飘入耳中,是季平,独倚危楼,散开的长发飘飞,衣袂猎猎。
“你不也是,怎麽,又在赏月吗?”
看著那人仰望著灿烂星空的样子,北辰移不由发问。
再看时,却是微皱了皱眉,上前把那人孱弱的身子搂进怀里。
“这麽大的风,这麽凉的夜,怎麽穿这麽少的衣服站在这儿,想找死啊!”
打横抱起,进了里屋,两人一起窝进暖和的被窝里。
“你等一下,我先去洗个澡。”
感觉刚才在小鬼们那里厮混得不成个样子,身上汗汗的难受,便钻进了後面,也没去惊动下人打什麽热水,而是随便找桶打来水,洗了个冷水澡。
揩干,又运了运功,让肌肤的温度回复正常,感觉不会冻著那人了,这才爬上床,将那人搂进了怀里。
抚上那人的腰背,替他轻轻揉著,低声问:“已经三天了,这儿还难不难受?”
这人的体质太差,每次的欢爱他都会尽量小心,但仍是总担心他会不舒服。
“……还好。”
清爽的味道真好,埋在那人的肩窝里,季平边微眯著眼感觉著从那人身上散发出的那种清新的泉水味道边懒懒地回答。
他喜欢这人的细心,在很多别人根本不会注意到的小事上的细心。
比如刚才,他没有仍是脏兮兮地就睡下了,洗完澡後也没有凉冰冰地就钻了进来,因著这人这份细心,他爱得越来越深,却也因爱得越来越深反而越来越去纵容他。
因为他知道,不论何时,这个人,都不会忘了自己,当然,如果像现在这样能够静静相拥的夜晚再多些,他会更喜欢的。他总是担忧著,有一日,他不得不早一步……
“北辰……”
“嗯?”
“要是有一天我走了,你会想我吗?”
“走?到哪儿去?随便你到哪里,我都可以把你再抓回来。”
那人说得自信满满。
“我是说,我身体不怎麽好,又比你大,我想有一天我会比你早走很多年的,那你,到时,会想我吗?”
那人沈默了。
“……明天起我跟你学医,我比你聪明,肯定能学得比你好,到时,你就死不了了。”
他以为那人只是说说而已,但是心下还是感动了会。
但,第二天,那人真的跟他学起了医,并说宫里很无聊,找点事情做做也是好的。
但,他知道,这,只不过是那人的一个小借口罢了。
那人生性跳脱,不喜枯燥乏味,比如,像现在这样整天呆在屋里背医书,识药草,然而,现在的那人做起这些事来并无一丝一毫的怨怼之色,反而,总会在午後一边看著医书,一边轻拍著他的背,安抚著他入睡,每每等他一觉醒来时,那人总是已将手中的书翻了大半了。开始时曾疑心他是随手翻翻的,一提问,却总能背得一字不差。问他,他面有得色,像个要讨他奖赏的孩子般,道,我能过目不忘。
他知道他过目不忘的本领只怕还没有,不过记忆力很好却是事实。
於是,从那人向他说,我来跟你学医了,从那个平常的日子後,他的生命里,从此,再也没有夤夜仍独立中庭忧郁的时候,他的每个夜晚里,都会做梦,梦中,那个神采飞扬的俊美男子,一遍遍地向他笑著说,随便你到哪里,我都可以把你再抓回来。他知道,他是有这个本领的。即使是阎王,也要不走他,因为,那个人肯定不会允许的。
而那个赵珩,却因为季平的这一打扰,便躲过了北辰移那一劫,至於以後会怎样,谁知道呢?反正大家都是你红杏出墙我生气,我不守夫道你也生气,差不多都是半斤八两,整天里吵来闹去。
而北辰移的後院都经常起火,哪还有那个时间顾得上去找野花?光是拈酸吃醋就够他忙的了。
既要防著这个以一大堆名义有可能往宫中纳妃子;又要防著那个在家里广置小妾,以达到他所谓家里人要他广为开枝散叶的借口;还要防著三天两头往小师妹那儿跑美名其曰是为了看干儿子其实依他看绝对是为了看干儿子他娘的男子;更要随时对那个风一吹就会倒掉似的人儿时时刻刻提心吊胆,以免一个不小心就让那人去见了西天如来。──总而言之,所谓自由,是再也没的了。不光是他,其余的几个,又何尝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