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姨,那是这个世上惟一知道那件事并且知道自己所有底细的人,可惜在三年前已经过世了,而看眼前这个小丫头的表情,桂姨应该没把那件事告诉过她,只是简单告诉了下她自己的身份来历而已。
“干娘临走前交给了我一封信,让我以後有机会若能再见到你时再转交给你。喏,就是这封。”
香宜从怀里掏出一封用火漆封著的、大约因为日久而微有些发黄的超厚信件来,递给了北辰移,信封上那熟悉的字迹让北辰移接信的手霎时抖了起来。
“谢谢……咳……姑娘。”北辰移觉得自己的嗓子都有些发干,不由微咳了声,这才把这简单的几个字说完。
香宜见那人脸色大变,不由有些怕怕,便急急忙忙道了声“不谢”就离开了去。
那一天夜里,卧云轩整夜灯火未熄,窗下的那人捧著信一遍遍地看,时而痛哭,哭得犹如失宠的小孩子般令人揪心;时而狂笑,笑得凄凉令人猝不忍闻比哭还难听。
谁也不知那一夜在卧云轩的人经历了什麽,只知第二天一早,卧云轩便静了下来。
──北辰移,没通知任何人,走了。
第二十四章
所以,当三天後,赵珩派小三子去叫北辰移来晋见时,小三子叫了半天仍是一个人回了来。
赵珩见小三子是一人回了来,口气便有些不好了。
“是不是这一段日子朕忙於国事,怠慢了他,他不肯来?”
“不是,回皇上,北辰移公子已经离开皇宫三天了。这是他留在桌上的信,请皇上过目。”
小三子恭恭敬敬地将北辰移的“墨宝”呈上。
信上没多写什麽,只是龙飞凤舞地留了一行字。
“宫中该看的都看了,也不怎麽样,我走了。”
连个署名都没有,要不是他还认识北辰移的字,真不知道会是谁的东西。
──口气这麽随便,把皇宫当成什麽地方了!
赵珩只觉一口恶气难下,便三下两下将那封信揉成了一团,扔到了一边,坐在那儿呆了半晌,这才起身道:“小三子,宣德妃娘娘来侍寝。”
可恶!不能让他那些不重要的话影响了自己本来大好的心情。
“臣妾参见皇上。”
德妃柔柔弱弱地跪倒在地上,那种弱不胜衣的感觉是他以前最为喜欢的。
他虽然没有那种什麽“好细腰”的嗜好,但对弱柳扶风的美人儿一直是颇为喜欢的。
这样的女人才能让他产生那种自己是个大男人的感觉,才能产生怜惜和保护的心态来嘛!
“免了。”
伸手搀起德妃,一把把她带进了怀里。
从未有过的激烈动作吓了德妃一跳,好在她反应够快,马上就适应了下来。
然後……
皇上竟然猛烈地含著她的双唇激烈地吮吻著!
──这个动作明显抄袭自北辰移。
这是怎麽了今天?德妃迷迷惑惑的。
她还没反应过来呢!皇上就放开了她,看了她半晌,然後居然淡淡道:“朕想一个人静一静,爱妃先睡吧。”
德妃不知道皇上是怎麽一回事,只得依言先躺进了床上。
躺好时却见皇上趴在地上不知在找什麽东西,小三子过来问也被他赶走了。
找了半天似是找到了,从纱帐中望去,她看得到那是一个纸团。
却见赵珩似是颇为欣喜的样子,走到桌前,细细展开了那团纸,低著头在那儿看,然後便靠在椅子上似乎在想些什麽事,时而露出满足的笑容,时而又是一脸迷茫的样子,更多的时候却是一幅害羞的神情。
这简直让德妃看得心惊胆战起来。
皇上的这幅样子,明明是陷入热恋中的人才会有的样子嘛!会是谁让皇上有如此样的表情?
这次皇上从宫外回来,变了好多,变得让她根本认不太识了。
皇上……在宫外到底遇到了什麽样的人呢?
可惜皇上除了那个现在压根儿就不说话的叶归尘外,什麽人都没带,所以连套口风的可能都没有。
唉,究竟皇上在想谁呢?
赵珩在想的人,自然是那个北辰移。
刚才,他想从德妃那儿获得像北辰移那样热烈的激情来,却以失败告了终。
他不明白,自己怎麽会那麽惦记著北辰移对自己所做的一切。
包括那些让他讨厌的被压在男人身下的事和那些他对他的柔情蜜意。
其实後来知道北辰移对任何人都是一幅温柔体贴的样子後,自己应该用不著再去想念他对自己的好了才是,但为什麽仍是那麽地记得很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