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以为丞相与太尉是宿敌(20)
南木此时已然走到了另一边,隔着一群喝的醉醺醺的大臣,冲叶莫尘挑了挑眉,又在看到昭温为叶莫尘擦拭衣袍的瞬间黑了脸。
昭温忽然后背一凉,似乎感受到了凛凛的杀气,他赶紧直起腰,四下张望了一会儿,却是什么都没有发现。
叶莫尘草草收拾了衣袍,不动声色的再次紧了紧束带,借口喝的有些醉意了,便是离开喧闹的一众大臣,连昭温都没有带,独自向远方无人处走去。
大臣们面面相觑——丞相刚才一直在喝茶,滴酒未沾啊……为什么会喝醉?
南木好笑的勾了勾唇角,看着叶莫尘清疏淡雅的背影愈走愈远,与群臣敷衍了一会儿便随便寻了个理由转身离开。
……
叶莫尘斜倚在河边大树旁,望着清澈见底的山泉河水,手中有一搭没一搭的握着几块圆溜溜的鹅卵石,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却平白的带出一种慵懒之色,一身白衣被身旁郁郁葱葱的绿色衬着,愈显得超凡脱俗,好似画中美景。
他沉默了一会儿,屈指轻弹,一颗石子便直直的打在身旁大树的树桠上。他抬了抬眼,开口问道:“怎么出来了?”
南木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从他身旁的树上跳下来。他已然来了许久,只是想着可以再看叶莫尘一会儿,便没有惊扰他,谁知他早已发现了自己。
“好久没见到莫尘,自然是想念的很了,”南木大大咧咧的坐到他旁边,“莫尘不喜喧闹,一个人却实在是有些孤单了,在下自然是要陪着的。”
叶莫尘听到这话,浅浅的笑了笑,转过头来的表情却很是认真,他稍稍一顿,便是开口道:“南太尉,我自待你为知己,有些话便不得不说。我虽因着家中变故未曾娶妻,却也并非断——唔!”
他还未说完的话被南木一个颇为强势的拥抱堵回到嗓子眼里,叶莫尘还没反应过来,便被连带着从树底滚下去,顺着小山坡一路滚到坡底。
南木在叶莫尘开口的那一刻便猜到了他要说些什么,心中焦急不安,又不知如何能阻止他说下去,心一横就干脆顺着本心直接将他扑倒在地。
叶莫尘感觉到自己被南木紧紧地抱在怀里,坚实的后背和臂膀替他承受了一路岩石树木的磕磕碰碰,便是挣扎着想要推开他。
南木沉默不语的将人抱得更紧,他长腿一勾,硬生生的挡在面前一棵大树上,这才艰难的止住了继续滚下去的趋势。
叶莫尘立即将南木推开,先是起身确定了四下无人,而后才俯身将南木拉起来,狼狈中带了些恼意:“你疯了吗!”
南木站起来,他身上被刮伤了好几处,衣衫沾着泥土,连嘴角都有些青紫色,唯有一双眸子明亮的堪比艳阳,让叶莫尘转过头去不想直视。
“我不想听,”他说道,语气里竟是带了些委屈,活像一只被丢弃的大型犬,犹豫了一下便直接将叶莫尘抱住,重复道,“我不想听。”
叶莫尘身体一僵,然后飞快的从南木怀中挣扎出来,面上染了些绯色,却依旧是硬着心道:“不管太尉听不听,我的答案也不会改变。”
南木张了张嘴,似乎有些不知所措了,只是下一秒又恢复了原本恣意狂放的模样,唇角上扬:“在下自会捧出一颗真心给莫尘来看。”
叶莫尘有些恼怒的看着南木油盐不进的模样,半晌道:“我实在不知自己做了什么,可以让太尉念念不忘至今。”
他们两人不过才认识了一年而已,又没有什么过命的交情,何至于此,叶莫尘想了这些天也没想明白。
他原本想着既然南木本就是断袖,那么先前的告白大概还是因着他的几分颜色,还有这丞相之位的不菲利益而已。
只是他先前也说的明白,他既非断袖又没有什么与南木纠缠的意思,又何必找着这么多理由来招惹他,甚至还不惜与他一同滚下山坡去。
除非他还是……另有所图。
叶莫尘眯了眯眼睛,原本已经放下的怀疑又重新燃起,当下便多了几分警惕。
第16章 心照不宣
叶莫尘无语道:“我实在不知自己做了什么,可以让太尉念念不忘至今。”
南木定定的看了叶莫尘好一会儿,眸子里带了些挣扎,过了好久才低下头来,沉沉道:“现在……还不能说。”
叶莫尘气笑了:“若是有缘由便是直说,无甚缘由便也罢了,这种蓄意拖延的把戏,莫不是把本相当傻子戏耍。”
南木尚未来得及说话,叶莫尘便皱着眉回避了他的手,快走几步便想要先行离开。
南木眼疾手快,直接向前一步挡在叶莫尘身前,伸出被划伤的手臂来对着他,理直气壮道:“我受伤了,你总不能把我一人丢在这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