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慢慢从每个小洞泄出，连成了近乎圆形的一片，照在了郭九曲脸上。她睫毛微微颤动，缓缓地睁开了眼，又立刻眯上，抬起的手掀翻了她身边已经燃尽的烛台，带着一些黑土，一点碎蜡，挡住了刺目的光。

她眨巴几下眼睛，好一会才适应，坐起来晃了晃脑袋，想将自己因宿醉变成一团浆糊的脑子晃开，却只晃掉了已经凝固的黑泥。

她默默看着那块黑泥，又从脸上巴拉下一块。

这是……埋尸的土！

郭九曲立刻跳起来就想往外冲。

【你现在还不能出去。】

“我要洗脸！”

【外面有人，快醒了。】

“我要洗脸！”

【……你确实也需要洗脸，咯，给你几瓶五莲泉，下不为例。】

郭九曲先将手上的蜡油和黑土全搓干净，又捧着一捧水，打在自己脸上，直到水不再有一点黑色她才停了下来，用手帕擦干水问道：“我现在是不是又是个干干净净的小美女了？”

【嗯，干净了，但你现在不是小美女，是大美女。你知道称霸江湖的第一步是什么吗？】

“熟悉武功？”

【不对，是学会装逼！现在我给你个选择题，你即将出门见到第一个丐帮弟子，他会问你是谁。提供以下两个回答，一、你好啊，我是郭九曲。二、我是谁？大笑三声，将打狗棒转一圈。我是丐帮弟子！郭九曲！请注意，要笑得潇洒，转得潇洒，走得潇洒。】

郭九曲默了一会，“我知道你想让我选第二个，但我不会转笔。”

【……那就不转了，记得好好学，转酒壶转打狗棒你都得熟练。】

转酒壶……

郭九曲脑中突然出现转篮球的画面，发了下抖。

【……不是那样的。】

“你不要总偷窥我想什么……潇洒是吧，不就是迈着大步子走吗。”

郭九曲深呼吸一口，迈开大步……踩到了烛台。

幸好这的地算软，才没让她磕破头。

她看着自己一手泥，苦着脸道：“再来点五莲泉。”

【……】

阳光终于照射到了山洞的另一侧，二袋弟子眼皮颤动，一睁眼就看见一个极美的女人从山洞中走出，垂落的衣摆随着她的行走画出肆意的弧度。她看见了他，但没有停下，阳光仿佛追随着她的背影而去。

二袋弟子维持这个姿势太久，手脚都僵住了，他用力往前一扑，伸手好像能抓住那衣角，却只能眼睁睁看它随风飘向了更高处。

他痴痴问道：“你是谁？”

那女人终于停下了脚步，侧身看了过来。她的笑容明艳不可方物，身后长发在微风中浮动。

“我是谁？”一阵爽朗的大笑响起，“我是丐帮弟子！郭九曲！——”

余音嘹亮，飘散在山林之间。

“郭九曲……”

呢喃着的二袋弟子没有发现，郭九曲转身之后就缩了缩肩膀，吐了吐舌头，极小声地嘟囔道：“妈呀，太羞耻了。”

第2章

长江以南，山清水秀，常出才子佳人，更出渔民猎户。物产丰富，自然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知名的水，知名的山，还有很多不知名的林子。

郭九曲现在也不知道自己是在一个有名字的名山上呢，还是在一个不知名的野林子里。系统不让她出去，她已经过了好几天的野人生活了。

【午饭时间到了，去打头熊吧。】

郭九曲很想说自己没听见，但那声音是在她脑子里响起的，只能挣扎一下，“我摘点野果子吃就行了。”

【吃个屁野果子！你要喝酒吃肉！】

“会营养不良的。”

【……你能看见自己的血条，但看不见其他人的吧。】

“我还没看见过人呢。”

【看不见动物的吧！】

“嗯。”

【这是个真实的世界，你可以选择喊出技能由系统释放，但那也会有游戏里的僵直。你的任务会越来越危险，如果不能学会自主释放技能灵活变招，你会在这个世界再死一次。】

郭九曲垂着脑袋一副乖乖听训的样子。

【……但你也别怕，这个身体有招式记忆，你只要多熟悉就好了。】

“可还是会营养不良啊。”

【你打完熊再摘些果子不就行了！】

“好吧。”

郭九曲握紧了腰侧的打狗棒。

这几天系统的要求从兔子，到羚羊，再到野猪。是照顾着她的适应能力在循序渐进的，她不是不知好歹的人。

她已经感受过一次死亡，那很可怕，她不想再死一次。

不远树林间，影影绰绰能看见棕色的皮毛。郭九曲深呼吸一口，抽出了腰侧打狗棒，直接一个追击技能——棒打狗头欺身而上。

这是个真实的世界，她不知道其他职业那些定身晕眩能不能用，但至少丐帮的控制效果是直观能看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