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赵小楼惊道:“出了什么事?”
夏草眼睛微红,道:“实不相瞒,我父亲是教中护法,今日飞鹰传信来,说我父亲被人暗伤,伤势颇重,教主让我回去看看……”
“哎呀,那你还不快走!”
“我已禀报过宗主了,最多三五日后就回来,我来和你说一声。你没有武功,山顶危险,我不在的时候你自己小心点,别到处乱走。”
“哦,我知道了。可是你们宗主怎么办?”
夏草道:“这个你放心,我们宗主会照顾自己。若是真有什么事,麻烦你帮我多担待点。”
“这……”赵小楼迟疑道:“可是我没服侍过人……”
“宗主当你是客人,怎会让你服侍他。”夏草打断他,道:“再说我三五日就返回了,不会有什么事。宗主不喜外人,以前我下山办事也是如此,你不用担心。”说著叹了口气,看了他一眼,心道你还担心我们宗主,我倒怕我不在没人照顾你了。
夏草匆匆和赵小楼交待过,又去和风听雨辞了行,便带上绳索,展开轻功,从崖上翻了下去。
夏草这一走,赵小楼想到三绝山上就剩他和风听雨二人,感觉怪怪的,当日也没有出门,老老实实地在房里看书练功。
到了傍晚,肚子骨碌碌地叫起来,赵小楼才想起平日这个时候夏草该叫他吃饭了。不过今日夏草不在,该如何是好?
赵小楼一边往厨房走,一边心里翻来覆去数著自己会做的那仅有的几道菜。他曾在榻前服侍病重的父亲两年之久,为讨父亲欢心,也专门研究过几个父亲爱吃的菜。而且跟著夏草这些时日,有时无事在厨房里帮他打杂,多少也学会了些,必不至於饿著自己。只是他想到风听雨,听夏草的意思他似是能照顾自己,可赵小楼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出那般神仙一样的人物在厨房做饭的模样。
幽幽叹了口气,还是我来做吧。
赵小楼在厨房里忙活半天,好不容易折腾出两菜一汤,不过可惜的是他竟不会做米饭,煮了一大锅粥出来。
原来以前赵老爷病重时已吃不下干饭,赵小楼贴身服侍,自然顿顿给老爹熬粥喝,学了一手熬粥的好本事,这生火烧饭还是他无事时跟在夏草身边学会的。
赵小楼抹了把脸,看著自己做出来的晚饭,心下有些忐忑。其实夏草临走前准备了一些食物,只是赵小楼觉得蒸热的饭食不如新做的好,想了想,还是收拾了收拾,给风听雨端了过去。
风听雨此时正在屋内打坐,听到赵小楼敲门,收敛内息,轻声道:“进来。”
赵小楼面色不安地端著托盘,道:“那个……我做了晚膳,风宗主要不要吃点?”
风听雨有些诧异,难得地问了一句:“谁让你做的?”
“我、我自己。”他见风听雨神色仍是淡淡,但不知为何,好似知道他有些不悦,忙解释道:“不是夏草的错,他没让我干这个。是我自己要做的,真的。”
风听雨心中微微一动,有些惊诧这孩子倒知道他在想什么。见他端得手都酸了,便点了点头,示意他将东西放在桌上。
赵小楼笨手笨脚地把饭菜摆好,忽然想起自己竟忘了拿碗筷,尴尬道:“你等等,我去给你拿碗筷。”说著匆匆跑了出去,去厨房取了餐具回来。
风听雨已坐在桌前,正看著眼前的食物。赵小楼小心翼翼地把碗筷给他摆好,有些局促地道:“要是、要是你觉得不好吃,夏草还准备了一些食物,我可以给你热热。”
风听雨看了他一眼,慢慢道:“你不是我的下人,不需要做这些。”
赵小楼腼腆地笑了笑,没有说话。
风听雨看了看他,慢慢拿起筷子,轻轻夹了一道山菇,尝了一口。
赵小楼紧张地心脏直跳,只见风听雨的手指细长如葱,纤白如玉,淡青的血管透过晶莹的皮肤在手背上延伸,像上等白玉中的隐翠。心下不由自主地想:好美丽的一双手,竟生在一个男人身上。
他呆呆地发神,忘记了这双手在江湖是怎样狠辣无情的利器。
风听雨吃了几口,觉得味道清淡爽口,虽然卖相有些难看,但确实合他口味。抬头见赵小楼还愣愣地站在那里,小脸上神情奇怪,道:“你,不吃吗?”
“啊!”赵小楼回过神来,这才想起自己竟把东西都搬到他这来了,忘记给自己留下一份,不由涨红了脸,结巴道:“我、我只做了一份……我、我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