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皇挑了挑眉,对此倒没说什麽。
重光看著床上的胖小子,突然觉得一阵不舍。
哎哟哟,这可是他的儿子呢,还这麽小就交给魔皇,留在魔界这麽一个乱七八糟的地方,真是————
重光突然觉得有些对不住儿子。
他把呼呼大睡的胖婴抱了起来,使劲亲了亲他的大脑门,从怀里取出一个玉制的小葫芦,挂在儿子脖子上。
魔皇就在一旁冷冷地看著,既没有发问,也没有阻止。
重光叹了口气:「好了,我该走了。」
魔皇心底荡起一抹异样的情绪,说不出是不舍还是惆怅。这让他更加警觉。以他的修为,怎会有如此软弱的心态?何况是面对重光这个宿敌。
二人都是修炼多年的神魔,心志非比一般,也都放得开。既然说了分手(咳,好像这个词有点奇怪),也就不再拖泥带水。
重光利落地掏出魔皇给他的那只幻蝶令牌,对魔皇笑了笑:「你不会在这上面做什麽手脚吧?」
魔皇十分干脆地白他一眼,不屑回答。
重光望著手中流光滑动的令牌,道:「这次离开魔界,恐怕便没有机会再来了。」
魔皇给他的『通行证』必定是一次性的,不可能留下这麽一个门户钥匙在神界之手。而神魔两界的通道已经被大正、东华和重光三位神帝联手封印,数百万年内不可能再打开。因此可以说,重光这次离开魔界就不太可能再来了。
魔皇道:「莫非你还有何不舍?」
他这段日子吃了大亏,虽然非常想翻身将重光『吃』回来,奈何形势不由人。重伤初愈的他实力受损,必定是打不过重光的。如果召集魔界上下,也不是不能将重光留下,只是必然会付出极大的代价。而且若把重光逼急了,暴出冥尊乃是他与重光所生————他亿万年来魔皇的里子面子可都要丢尽了。何况在神界虎视眈眈的大正与东华两位神帝也不是吃素的。
因此魔皇权衡完利弊,实在无法撕破脸,只好忍气吞声了。
重光轻轻一笑:「确实不舍。」说完忽然速如闪电,一把将魔皇拉进怀里,重重吻上了他的双唇。
魔皇错愕,但反应还是很快的,周围空气扭曲,立刻就要反击。谁知重光不知何时早已在这寝殿里偷偷布下镇魔阵,将魔皇的魔力都镇压了下去。
魔皇微微一惊,随即又放下心来。这里是魔界,这是他的天魔宫,重光不可能布下真正的镇魔大阵,这只是个玲珑雏形,顶多能一时抵挡他的魔力,并无实质上的伤害作用。
但是————
重光的唇舌灵巧,犹入无人之境,肆意妄为地在魔皇口腔里吸吮,彼此的口水都交融在一起。
混蛋!费尽心思在他的寝殿里布下这个小镇魔阵难道就是为了占他便宜用吗?
混蛋混蛋混蛋!果然神界没一个好东西!!!
魔皇又羞又怒,恨不得立刻展开天魔大法与重光决一胜负。但此时他受制於人,一时无法脱困。他灵光一闪,立刻反『舌』相攻。
二人在华光中紧紧纠缠,彼此厮磨(撕咬?厮打?),难舍难分。
胖婴恰在此时醒来,揉揉眼睛翻身坐起,看见眼前一幕,不由睁大双眸,一脸懵懂。
他看了半晌,能够察觉出两位父亲的神光、魔力在交相纠缠,且二人口舌相连,彼此拥抱,肢体动作十分激烈。
不知为何,胖婴越看越兴奋,咯咯咯狂笑几声,扑通一下从床上栽下来,滚了个圆滚,然後晃晃脑袋,开始围著两个父亲嗷嗷嗷地在地上乱爬,肉窝窝地小手还不断拍打地面,似乎是在欢呼。
魔皇觉得自己差点被重光吸干了,竟是第一次感受到何为呼吸困难。
重光也觉大爽。只是接吻而已,竟能如此刺激,难怪人世间有那麽多人沈溺於爱欲,就算是天上的神仙,也有许多寻找道侣,走双修之道,原来是因为有这麽多美妙之处。
二人终於双唇分开。
魔皇苍白英俊的脸颊上染上一丝红晕,不知是气是羞的:「你————」
重光眯眯笑道:「好好照顾冥尊,不要太想我。」说完令牌化为一道流光,卷著他消失不见。
魔皇逮之不及,眼睁睁地看著他消失,刹那间那镇魔阵法也失去了作用。
魔皇默然片刻,突然暴跳如雷,声音直穿透天魔宫顶,大吼:「混蛋!滚了就别再回来──」
众魔全都魔魂一震,被魔皇的怒吼所慑,不由心惊胆战,不知何人惹恼了这位魔界之主。
唯有冥尊,虽然就趴在魔皇脚下,却并未受什麽影响,听到父亲的怒吼只是颤了一颤,接著又若无其事地在地上爬来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