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瞳知道他大概是不好意思,便笑道:「那我先脱。」说著三两下将自己脱了干净,赤条条地踏进浴池里,冲他招手道:「快进来。」
迦罗遥有些发呆,见他自在地在宽大的浴池里游来游去,又觉得自己的扭捏作态实在好笑,便慢慢脱了衣服。
他下身本没穿衣物,长衣一褪,便露出残疾的双腿。他顿了顿,慢慢滑进浴池里。
因他不能站立,所以浴池很浅,周边还堆砌著几层台阶,方便他调整高度。
白清瞳在里面扑腾来扑腾去的,好像游得挺开心。其实他也只是做做样子,心里毕竟也有几分紧张和不好意思。此时见迦罗遥终於下来,心下一喜,便靠了过来,厚著脸皮道:「我帮你洗。」
水气蒸得他脸红红的,但眼神却清亮难言。
迦罗遥看了他一眼,默默地背过身去,竟是允了。
白清瞳呵呵一笑,抓过池边的皂角帮他擦了起来。忽然想起昨夜完事後没有帮他清理那里,只怕那些体液留在他体内对身体不好,迟疑了一下,往他身下探去。
迦罗遥本让他擦背,谁知没擦两下,竟感觉他的手放肆起来,不由一惊,立即反手抓住他的手腕,扭过头道:「你做什麽?」
白清瞳也有些不好意思,轻咳了一声,低声道:「那个……不清理一下,不好。非~凡」
迦罗遥从前有过男宠,这种事自然知道。但此刻身分颠倒,让他在少年面前……他做不到。
「不用……你先出去。我自己来。」
白清瞳眨眨眼,刚才的羞涩已经过去,此时心里不合时宜地升起一股男人的责任感,很认真地道:「你自己弄不好。还是我帮你。」
「不行!」迦罗遥紧紧抓著他的手腕,不让寸毫。
白清瞳自然不是他的对手,软磨硬泡,但迦罗遥态度十分坚决,最後只好无奈打消了鸳鸯浴的念头。
新春期间朝廷连放五天的大假。小皇帝年纪大了,祭祖的事情都交给了他,迦罗遥因为身体不便,便在王府的祠堂里为祖先们敬过香,大年初一就算过去了。
这些天迦罗遥一直和白清瞳呆在府里,哪也没去。来拜年的大臣们快把靖王府的门坎都踩破了,摄政王还是无动於衷。
白清瞳自那夜之後,便不再回自己的院子了,每日每夜都赖在迦罗遥身边,赶都赶不走。
在这王府里,王爷是主子,白清瞳早已算半个主子。高管家和子荷等心腹之人早知王爷的心事,於是都很知趣地给二人行方便,没有王爷的吩咐绝不踏进内院来打搅他们。
「看什麽呢?还不赶紧研墨。」
迦罗遥见白清瞳一直偷眼窥视自己,嘴角还荡著意义不明的……淫笑?就知道他心里没想好事,忍不住轻啐了一句。
白清瞳正心不在焉地研墨。说好今日在书房里陪迦罗遥看书习字的,可是他哪里是安静得下来的人?
眼看著迦罗遥斜倚在长榻上看书,气态安详,眉目清远,便觉得心里痒痒的,总想过去打破这沈静,让他只看著自己。尤其是看到他耳垂下掩盖不住的那点樱红,就不由心动难言,直想过去再舔上一舔。
白清瞳听到迦罗遥的喝斥,反而嘿嘿一笑,干脆放下手中的笔墨,作势要往榻上爬去。
谁知迦罗遥将书一卷,遥遥对他一点,止住了他的动作:「坐回去。」
白清瞳委屈地撇撇嘴。
迦罗遥无奈道:「快去把字练好。别去了军营,连封家书都写不好。」
「我的字哪里有那麽差。非#凡」白清瞳小声嘀咕。可是听见那句「家书」,心里又忍不住甜滋滋的。
参军的事是年前就和迦罗遥说好的,他自己当时也乐意,但是现在他刚刚和迦罗遥两情相悦,便要分隔两处,心下这份不舍自然不用说。可是他却不想反悔。
白清瞳本就是个自尊自傲的少年。从前是为了自己的前程,为了自己的自由和荣耀,所以想早早脱离迦罗遥的照顾,离开这个王府独立。但现在,却是因为他已经与迦罗遥在一起了,更要有番成就才配得上他,才可以仰首挺胸地站在他身边。
迦罗遥见他乖乖地又回到书桌前写字,嘴角微微一笑,又回头继续看书。但其实书里的字有没有印到脑子里,却是另外一回事。
这些天下来,白清瞳全心全意地陪伴自己,迦罗遥终於相信他心意铮铮,竟是认真的。
只是这份感情来得太突然,总让他有丝不真实的感觉。
也许分开一段时间是好的……
可是少年人的热情,就像夏天最容易消逝的冰糖,也许转眼便会烟消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