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意思很简单。”
拓跋真紧紧盯着他道:“文国与我西厥,平分明国如何?”
“平、分、明、国?”东方昊晔一字一字慢慢重复,面沉如水,冷笑道:“二王子好大的胃口。”
“静王爷难道不感兴趣?”
“我怕吞不下,噎着自己。”
“呵呵,静王爷有什么顾虑,尽管说。”
东方昊晔不是不知道拓跋真的野心,这几天见他对自己态对烩么客气,也曾揣测他向文国“借”兵以牵制明军的可能,却没想到他的野心大到如此地步。
“本王一向不过问朝事,只安心做我的清闲王爷。二王子现在千辛万苦把我‘请’来,只怕找错人了。”
拓跋真轻笑,“静王爷谦虚了。静王爷执掌东天门,智勇双全,去年曾协助文帝一举平息福王内乱,在文帝耳边一句话,胜得过旁人百倍。文、明两国相互制肘,似敌似友,终究不是长久之事。
“现在天下大定已二十来年,文国休养生息,国力日强,如今大好时机近在眼前,岂有错过之理?”东方昊晔扯扯嘴角,道:“二王子,你在北豫王的领地与本王大谈平分明国之计,可把北豫王放在眼里?”
“呵呵,静王爷,你不会如此天真吧。”
东方昊晔沉默不语。
第十七章
从城楼上下来,东方昊晔脑海里反复盘旋着拓跋真的话,心绪有些茫然。
这次明国内乱,对他文国来说实是一个大好机会,纵使不能占领明国,但在边境和朝堂上占些便宜,却是容易得很。
为国,拓跋真的提议实是大大的诱惑。
虽与豺狼为谋,但以文国熊虎之姿,结豺狼之族为盟,吞掉明国这块大大的肥肉,似乎不是不可能的事。
就算明国不会任人鱼肉,举全国之力反抗,但少不得至少割掉燕江以南的州郡十一县,再加上西南的灵州,西北的三十二县……明国经此一役必然元气大伤,国力衰退,恐怕二十年内难以恢复。
可是为私,东方昊晔又如何能将北堂曜月置于如此境地?北堂曜月在明国身居高位,虽已“嫁”他为妻,但对明国的事情绝不会置之不理。
东方昊晔怎能忍心与北堂曜月敌立而对?拓跋真厉害。
他的这个提议,如同一把双面刀,一面刻着忠心,一面刻着情义,在东方昊晔心里不断凌迟。
如果没有北堂曜月,此事东方昊晔恐怕已经答应了。
可是想到没有北堂王的遥京,北堂曜月一人苦苦支撑,对明国尽心尽力,对家族全心全意,小王爷又于心何忍。
东方昊晔第一次面临如此两难的境地。
这几天小王爷睡的不好,早上起来两只眼圈乌黑抹青的,骇人一跳。
“这床太硬了,睡着不舒服!”小王爷捶床,又指着房间叫道:“屋里太冷了,冻得睡不着觉!”两个西厥少年被小王爷的起床气吓得战战兢兢,不明白住了多日的房间怎么突然哪里都不对起来。
其中一个少年脑子不知道怎么转的,忽然有些羞涩和惧意地小声道:“王爷……可要我们今夜为您暖床?”
“什么?”这次轮到东方昊晔被骇了一跳,瞪着眼睛叫道:“本王什么时候这么说过?你哪只耳朵听见本王这么说了?”两个少年吓得往后缩了缩,不知所措地望着他。
哼哼!还装!你们西厥人都是狡猾的豺狼,我才不上当呢!东方昊晔把窝了一肚子的郁闷火,都迁怒到这两个侍从身上。
谁叫他们都是拓跋真那个混蛋派来的。
如果不是那个混蛋,他怎会离开他的亲亲爱妃,再被他们掠到这来?如果不是那个混蛋,他又怎会陷入这不忠不义、国家情爱难以两全的地步?混蛋!气死了!
“静王爷,这是怎么了?”拓跋真踱进屋里,看看屋里的狼藉和两名惶遽的少年,诧异道:“王爷莫不是欲求不满不成?”东方昊晔没理他。
拓跋真笑道:“是在下失策,本以为给王爷找了两个美人,谁知并不合王爷的意。前几日见王爷身体违和,未敢送来合心的美人,此刻见王爷精神奕奕,那在下……”
“免了免了!”东方昊晔摆摆手,没好气地道:“你们西厥美人本王无福消受。”
“哦?”拓跋真瞥他一眼,慢慢道:“王爷看不上我们西厥的美人?”
“那倒不是,本王只是对汉人情有独钟罢了。”
确切地说,是对他家亲亲爱妃的摩耶人情有独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