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其,有没有什么我帮得上忙的?”
这话说得真是有分量,可见这时候的安得烈的心已经到了他的承受度,他的心肠还是好的,看安得烈一天比一天内疚的表情,路其晚上睡觉时都会嘴角抽搐,自然是笑抽的。他知道自己的阴招有些损,可是他也没干什么呀,而且现在是安得烈自己答应的,他可没有做任何过分的要求。
最多也只不过在前几天对哈罗的学习不闻不问,故意摆出放牛吃草态度,这样做一表明是对安得烈教学的放心,作拢络用,二来是他确实有时候要到城镇上跟酒楼老板谈卖鸡蛋生意,鸡蛋每天的产量都很平均,供货自然是可以跟得上的,多做两家的生意,他才有更多的钱去养鸭。
路其故意摆出一副怎么好意思麻烦你的表情惊讶的说道:“安得烈在家里教哈罗就可以了,怎么好意思让你帮忙,我们这里的风景也不错,你不多到处走走吗?”
看,路其多体贴,多客气,还给安得烈来个最后的选择,只可惜那只即将被宰的小羊还不知道这道选择题对他以后思想和生活有了多大的影响,不过现在最重要的还是不能在别人家里白吃白喝,对不对。
安得烈这几日心情一般般,还可以,怕路其以为他没有好好教哈罗,便说:“不碍事,小孩子还小记忆力也好,他学习也努力,我看你们家也挺忙的,正闲着想帮帮你们。”
路其故作性子憨厚傻笑着挠挠头,说道:“那就麻烦安得烈你了,对了,你可以帮我把院子里堆放着的柴劈一劈么,我怕下午会下雨来不急劈,我待会把屋顶修修,下雨的时候漏雨可就不好了,晚上睡觉都不得安宁。”
安得烈想着劈柴应该没有多难,便微笑着答应了下来,路其从他家小仓库里找竹梯,拿着锤子、钉子、以及木板在上面敲敲打打得梆梆作响,安得烈在院子前拿着斧头对着不规则被锯成一节节的湿柴劈……
竖起木柴,双腿分开,微屈膝,姿势看起来还蛮正规的,路其小心翼翼的蹲在房顶朝下看,哈其正好从把洗好的衣服提到院子里的竹竿上晾,看着自个儿的大哥笑得有些让人浑身发寒,便开口提醒道:“大哥,昨晚刚下过雨,会打滑,你要小……”心。
随着柴裂开的声音还有一声哎哟!
路其刚想转头跟弟弟交待事情,结果头扭到一半下面那位清瘦的安得烈就把斧头扔一边,抱着脚直跳,一边哎哟哎呀的。
路其忍住笑意关心的问道:“砸到脚了?”
哈其则有些兴灾乐祸,这个在他家白吃白住的男人终于让自己开心了些。
安得烈脚面被他劈开的柴给砸到,哪还有心思顾他们兄弟俩脸上的表情,最疼痛的时候过去,他蹲□直摸着鞋面,脸全皱起来,模样还挺逗人,路其蹲在屋顶不方便下来,便吩咐哈其,让他好好给安得烈看看脚,这个安得烈也算得上细皮嫩肉,得好好磨炼磨炼才行。
安得烈仰起头正看哈其把衣服晾完朝这边走来,尴尬的笑了笑:“没事的,疼一会儿就没事了,我继续吧。”
哈其有点不相信,被强力劈开的柴砸到脚面还是蛮疼的,他再三确认的问道:“真的没事吗?要不你把鞋子脱下来,我给你擦点跌打酒。”
药酒是路其自制的,去年他们总是到山上打猎,嗑嗑碰碰的总会有些小伤,于是便到城镇买些酒,到山上挖了些药材洗净晒干便浸泡了起来,之后他们有些伤痛都用来擦擦,别说还挺管用的。
安得烈摇摇头,脸上的痛苦表情已经没有了,他只是淡然一笑,心里不由叹息,他连劈个柴都会弄伤自己,难道离开那里他就是个废物?
不,安得烈怎么可以成为废物,就算当个山村老师也要做得出色,眼里闪过一抹坚定。
有些歉意的笑了笑:“不过是小事而已,是我自己大惊小怪了,让你们为我担心真是不好意思。”
安得烈站起身拿起被他扔在地上的斧头,继续劈柴。路其给哈其使眼色,让他别管,然后转身对扒着门边的哈其眨眨眼,小家伙得了眼神示意跑回屋内继续练他的字。
晚上路其便对哈其和哈罗严肃着脸,告诉他们学习识字的好处,并且说了一大堆大道理,两个小弟弟半知半懂的猛点头,以后都要听安得烈老师的话,不辜负大哥的期望。
安得烈那时坐在一旁看书,却没想到路其竟然懂那么道理,他想着这样一个人为什么不识字,他好像懂得道理比自己还多似的,而且自己年纪也比他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