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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世谈(49)

其中有一个匿名网友,发了一组照片上了坛子,配合着照片的还有各种数据,看得出来是下了一番功夫的。他说他所在的城市四分之三的房子都已经被水淹了,剩下的四分之一不是在郊区山地就是在市里的别墅区。有一些地势低的地段,大水已经可以把五六层高的房屋没顶,大量的居民无家可归。

我看了一下地址,他说的那个城市离我这里挺远的,比较靠内陆了,看来各地的情况都不怎么好。

我家屋前陶方的那两块水田,到底还是被水淹了,大水从稻田里流过,那些本来已经快要抽穗的水稻,一下子全都折了,有些甚至被连根拔起,顺着水流飘走。

发黄浑浊的水流里带着各种各样的东西,有一些生活垃圾,塑料袋旧沙发篮球什么的,还有一些布娃娃儿童玩具之类的,看起来这几年上面几个村子的生活都还不错。

有一天我看到水里飘下来一个冬瓜,接着又看到一些丝瓜南瓜茄子,过阵子又发现上游漂下来不少水稻。可见这大水已经淹没了不少农田,可是还没有要雨过天晴的趋势。

我的羊群看起来越来越没精神了,除了在雨不大的时候,放他们在村子附近稍微溜达一下,我并不能为它们做更多事。终于,有一天早上我发现最后买回来那批羊里,有一只羊羔生病了,看那样子像是肺炎。

因为担心传染,我把他隔离在后院边上的柴房里,打了电话找兽医,可是对方却告诉我他来不了。这雨太大了,他没有车子,而且主要的,几年前一次出诊他遇到了点意外,腿瘸了,这让他出行很不方便,也对出诊有了一些排斥。

没办法,我只好让葛明开着他那辆皮卡带我们去镇上。山路不好走,尤其在这种下雨天,我们这边的盘山公路十分容易出意外。平常几十分钟就可以开到的路程,这一天我们多用了一半的时间。

到了那个兽医家里的时候,他的卫生室并没有开门,但是这里是他家,人应该就在楼上。这是一个村卫生室,他个人以前是兽医,现在是医生。这其中我并不太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反正我们这里无论是人生病了还是家畜生病了,都爱去找他,他的药挺管用的,主要是便宜。

他的诊断是肺炎,山羊就容易得这毛病,打了一针之后就让我回家了,说明天再来,我没答应,这大老远的,路上还危险,让他再开了一份药剂给我,明儿要是还不退烧我就自己再给他打一针。他看了我一眼,没吭声就把药给我了,反正是给山羊打不是给人打,而且就是普通退烧药也不是安眠药,这个没什么管制。

我们回到家里的时候差不多已经是中午了,还没吃饭就又接到了陶方电话,他说早上给我打怎么不知道接,我说出门了,忘带手机。然后又把山羊生病的事情给他说了,他说让我以后没事少出门,昨天晚上镇上有片房屋被埋了,虽然那是一排老房子,但是也死了好几个人。

镇上的人都被吓坏了,生怕四周还有别的山坡要跟着滑,这几天到处都是人心惶惶的。

我让他要不再回村里吧,让葛明开车去接他们。他说算了,真要出事的话村里也不定安全多少,老屋后面就靠着一个山坡呢。我想也是,不过我从来都不担心后面这个山坡会滑下来,也不知道为什么。

晚上睡觉的时候,我听到一阵轰隆隆的闷响,但是因为当时觉得太困了,所以就没有起床。潜意识里,我觉得如果真出事,葛明和小黑肯定会发现的,我只要放心睡觉就好了。

第二天一大早就听到楼下吵吵嚷嚷的,我打了个哈欠穿上衣服下楼,葛明那家伙还在睡,小黑已经开了门站在门口,好像很想过去凑热闹的样子。挤牙膏刷牙,然后打了一盆冷水洗脸,人顿时觉得清醒了很多。

外面雨已经停了,谢天谢地,总算是停了,我穿着拖鞋往人声鼎沸的地方去了,小黑自动跟上。

出事的地方在村西头,有两间房屋被压垮了,不过看村里人的表情态度,肯定是没死人,这会儿聚在一起也不知道吵吵啥。一会儿我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孔,就是程寡妇那个小气侄子,当初我好问歹问都不肯告诉我羊羔要到哪里买的那个家伙。

“有德啊,你这么做可是不厚道啊,当初你婶子过世的时候,也不见你掏一分钱出来置办丧礼是不?这会儿你凭什么挖她房子啊?就算她家里还有点积蓄,也得把村子里的债务先还了吧,当时她过世的时候,身无分文的,这还是大家凑钱给置办的丧礼呢!”村里的老人说起话来中气十足,这个胖子想来是讨不到便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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