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年轻人也时常凑在一起喝喝小酒打打牌什么的,我去了几次也就不再去了,他们和我处了几次,大概也觉得我这人肚子里没啥货,后来相互间也就很少来往了。我倒是乐得清闲,而且每次出去多少都要有些花销,我现在没有收入,卡里那点钱可经不起我大手大脚的花,如果这么迷迷糊糊的把最后那点存款给折腾完了,哪天突然有个头疼脑热的需要用钱了,我该去找谁呢?
村里有一个水库,在村不远处的一个山涧里,那里有鱼,虽然不多,我有时候也会去钓一两条回来改善伙食。镇里就有渔具店,生意不怎么好,卖得也不太贵,主要是镇里的门面租金低,生意人也都没啥压力。开渔具店的是个胖子,外地人,随他女朋友来的我们镇,他家男娃多,而他女朋友家里就一个独生女,跟宝贝疙瘩似的。现在的人也都没那么多计较,儿子攀上一门有钱些的亲家,父母一般不会反对,很多甚至会觉得很是自豪,认为自家儿子有本事。
他的渔具店生意淡了些,但是总比在家里吃闲饭强一些,他女朋友的父母是开餐馆的,他也不去帮忙。用他的话来说,反正现在去了也是做白工,而且这个白工,一旦开始了就没个头,反正俩老就一个女儿,以后啥东西不是他俩的啊?其实,那俩老的也早就发过话了,总体意思是这样:现在先让这俩小年轻悠闲着,结了婚就让他们接手餐馆,老俩口从此就啥也不管了,就只管带孙子。
我在一旁听着只管笑,要不怎么说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呢?招女婿这回事,自古是非就多。
眼看着秋天就要过了,我都在家里歇出了懒性,再也不想去上那些个憋屈的班了,在家里多好,一个人一栋房子,想啥时候睡就啥时候睡,想啥时候起就啥时候起,想吃啥就吃啥,想穿啥就穿啥,谁的脸色也不用看。
我寻思着是不是在这边给自己找个营生,可是生意我又不会做,做生意那怎么都得要一张能说会道的嘴吧,可是我偏偏最缺的就是这个。
时间久这么一天一天地耗着,有一天我和隔壁的朱大爷坐在院子里晒太阳。大爷一把年纪了,头发花白牙齿也快掉完了,儿女们要么出去打工要么出去做生意,时不时也可以看到他们家小辈来看望他,听说是要把他接走,但是这朱大爷死活不愿意。他就这么一个人孤零零的住在村里,平时也没个人愿意听他唠叨,这会儿好容易逮着个听众,这嘴巴一张开,就巴拉巴拉地停不下来了。
我其实挺乐意听这些老人唠叨的,一方面是因为我觉得这些老人平时挺寂寞的,反正时间又不是真的能卖钱,听听他们唠叨我也不损失什么。再说这些老头虽然总喜欢把一件事反反复复地说上几十遍,但是有些时候,他们也会说一些我没听过没见过的或者没想到过的事。
这会儿这个朱大爷就说起他们以前吃野菜的事情了,那会儿野菜是多么多么金贵,大伙儿都吃不饱么,山上的野菜一冒茬大家就争着抢着去挖。其实那时候不止野菜抢着挖,到了秋天的时候,连野草都要抢着割。
头几年满山满山的野菜都没人去摘,那会儿大家都富了,都不怎么吃野菜了。却不料这两年野菜风又刮了回来,特别是清明前那个把子月,蕨菜苦菜什么的,价钱那是真高,只可惜那会儿季节还不到,山上野菜也少,再等上一阵子,也就不止多少钱了……
他这一边说着,我一边就在心里合计开了。现在蔬菜水果不是都都可以用大棚种嘛,野菜估计也有人种,不过这镇上好像是没人种,我也没想赚什么大钱吧,小小捞上一笔那也不是不可能的。
这么想着,我第二天就上山挖蕨菜种去了,现在的蕨菜都已经枯黄了,一大棵一大棵的倒也好找,只是不认识的人很容易把蕨菜和铁芒萁弄混,我好歹也是个在村里长大的娃,这个倒还难不倒我。
秋日里的山上,野草依旧茂盛,这些年没人上山割草了,成片成片的野草干枯了以后就特别容易引起山火,一般山火都发生在过年和清明前后,而且大多都是人为引起的。
我在山上找找挖挖,很快就挖了不少蕨菜,挖满一背篓我就下山,明天整块地出来,我家屋后有一座山,还挺陡的,正对着我家后门的地方有一块凹陷进去的平地,两边有土石围着,形成一个比较密闭的空间。前几辈有人在两边的土石和后面的山坡上种了些竹子树木,一方面保持水土,一方面也起到了栅栏的作用,在后院养些鸡鸭什么的,也不用担心它们乱跑。以前我们家还住村里的时候,在后院开了一块地,用来种点蔬菜养些鸡鸭什么的,现在那里已经荒掉很多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