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羊群走得很慢,他们的小短腿就那么一点,可是山上的积雪却又那么厚,几次我都想再把它们关回羊圈算了,但这群家伙看起来挺有决心的,颇有点不踏平这座雪山就誓不罢休的架势,于是我只好随大伙儿高兴了。
我们要去的是水库边上的一个山坡,这个山坡秋天的时候遭过一场山火,很多树木都被烧死了,我就拣那些烧死的砍,这种树一般都很干,搬回家就能烧。
羊群在一块背风的山坡上正吃着草,虽然同样都是干草,但是它们好像觉得野外的干草比家里的香甜,我没办法理解这其中的差别。
小黑今天也蛮高兴的,应该说只要出门它都很高兴,这会儿它正满山的撒欢,反正也不用担心它出事,我也就不怎么管它,难得出来一次,都由它去吧。
14
14、国外的广播电台 …
我拿着砍刀爬到山坡上去砍柴的时候,正好看到葛明那家伙搬着一块石头在砸冰,这可怜的家伙,有本事站在树梢上四平八稳,却没本事把冰面破开,我看他砸了一下又一下,冰面依旧不见任何要破裂的迹象,这家伙砸得来气了,就站在冰面上蹦几下,不过看起来好像并没有比石头管用。
我一边砍柴一边偷着乐,这小子也有这种时候,哼哼,下次再敢取笑我,小心我一下就噎死你!
这一天真是过得非常愉快,小黑玩得很欢乐,羊群吃得很开心,我砍柴虽然有点累,但是因为有免费的娱乐节目,心情也很不错。等我砍得差不多了,就把这些木柴都搬到水库边的平地上。
葛明那小子磨磨蹭蹭地走到我边上,然后说:
“亮亮啊,你帮我个忙呗!”我心里异常舒爽,这家伙从来就没有这么低声下气地跟我说过话。
“嗯。”我不知道怎么用语言来表达自己的心情,所以只是简单的应了一句,然后默默跟着他走到冰面上,捡起他刚刚用来砸冰的那块石头,用力一甩。
“嘣”地一声脆响,冰面上就出现了一个大窟窿。我瞥了一眼葛明,这家伙一脸菜色,都快赶上我家后院棚子里的嫩黄瓜了。不过他的一脸黄瓜色并没有维持很久,因为冰面刚被砸开不一会儿,就有一条足有三斤重的大鲤鱼从水里跃了出来,“啪”一声掉在冰面上。
葛明乐呵呵地跑过去把那条活蹦乱跳的鲤鱼摁住,抓起来丢到一边的雪地里,然后又守着冰窟窿继续等,接下来的过程简直让人心花怒放,“噼噼啪啪”不断有鱼憋不住跳了出来,有鲤鱼有草鱼,还有几条我不认识的啥啥鱼。
小黑好像也闻到了荤腥的味道,一路撒欢地奔了回来,围着那些雪地上的鱼直打转。
这一天我们满载而归,小黑拉着满满一门板的木材,和上面的那些鱼飞快的跑回家去了,葛明又表演了一次雪上飘,脚下几个用力,就蹬蹬地跑没影了,雪地上甚至连一个脚印都没留下。
我赶着我的那群笨羊慢悠悠地往家里走,这两个白痴,大爷我没回去,你们哪个会做饭?
我的羊群走得真是贼慢,走到家里的时候天都快黑了,那一人一口可怜兮兮地坐在门口,一看到我就两眼冒光。我把羊群赶到羊圈里,关好门,然后认命地去灶台弄晚饭。
那些鱼被放在一个水桶里,因为这两个家伙的速度真的是够快,所以还有那么几条是活着的,我们先拣那些已经没气了的宰了吃,活着的可以再养上几天。
从柜子里拿出一包我珍藏的水煮鱼调料,然后从后院摘了两根嫩黄瓜,灶台上温着的豆芽也加了一大把,土豆削了四五个,白萝卜加了半个。
做好了我先给隔壁朱大爷端过去一碗,回来的时候看到那俩家伙正对着一锅热腾腾香喷喷的水煮鱼吞口水,心里终于也有了一点安慰,起码他们没有在我离开的时候就把它一扫而空。我觉得我应该满足了。
晚上没事做,我把以前买过来的太阳能收音机拿出来打发时间,这会儿没天阳,但是可以手摇么。我看这东西好像不是很结实的样子,也不知道能用多久。
很久没有听收音机了,记得还在读大一那会儿,晚上没事做的时候总喜欢把学校统一购买的那个收音机调到交通广播频道,因为那个频道很好玩,经常讲笑话,不然就放音乐,当然偶尔也会有一些路况插播。
听着熟悉的沙沙的响声,我慢慢调着频道,我们村信号不太好,能收到的频道很少,而且都没有我喜欢的节目。
一会儿我突然听到一个似曾相识的低沉的嗓音在说着什么,赶紧倒回去仔细听了一下,要我说这家伙的嗓门怎么有点耳熟呢,跟上次来我家收草编的那个“翻译”太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