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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难过,他们是爱你的。”树生不知道怎么安慰这个给了他许多年幸福生活的爸爸,这个男人做错事了,而且后果看起来十分严重,他不想责怪他,同时对他的困境也感到无能为力。
“你别安慰我了,他们一定是要失望透的。”博士的情绪稍稍缓和了一些。“你知道我闯下的是怎样的祸吗?那可不像你们打破一只花瓶那么简单,我研发出来的是一种病毒,这种病毒会让人们相互厮杀,大量的人类将会沦为一种新型的能源,就像石油和煤炭一样。你知道接下来的世界将会变得多可怕吗?你一定想象不到的,我也想象不到。”
“我要把你们送到不同的地方,不然那些家伙以后将会盯上你们,你知道的,当世道一乱,很多势力就会变得肆无忌惮起来,到时候我恐怕会保护不了你们。从此你们这些孩子,就要回到外面的世界中去了,很抱歉,它将会比你们离开的时候糟糕得多。”
“要找一个真心喜欢的人繁育后代,就算那些人都死光了,我的孩子啊,你们和你们的家庭还是可以在这个地球上繁衍生息的,在自然界中,你们最大的敌人永远都只有人类啊。”
“听说爱情是个奇妙的东西,我的这一生恐怕都无缘遇见了,但是你们都还有机会的,如果遇到了,千万要紧紧抓住不要错过。虽然没有爱情,但是我也有了自己的家庭,岛上的这些年,我觉得十分满足,不仅拥有着实验室,还拥有了你们这一群孩子,你们唤我作爸爸,我就真的把自己当成一个父亲。”博士说道这里的时候,泪水再一次溢出了眼眶。“对不起,我的孩子,爸爸给你们的世界带来了灾难。”
第二天一早,两架直升飞机就飞进了他们的小岛,运来了博士委托他们购买的一些器械。博士一方面努力把交出配方的时间往后拖延,一方面不分昼夜地给他的孩子们进行基因改造。这是一个艰难的过程,因为他研制的那一种病毒就只对人类基因起反应,所以他要在他的孩子们的身体上做一些手脚,让他们以后碰上这种病毒的时候,能够幸免于难。
整整三天三夜,那些原本已经被幸福安逸的生活养成天使的孩子们,一下子从天堂堕入了地狱,他们无法理解自己的爸爸为什么要如此残酷地对待自己,他们在生存和死亡之间挣扎,一次又一次地徘徊在生死线上。
第四天凌晨,整整忙碌了三天三夜的博士从实验室里再次走出来了,怀里抱着一个圆滚滚的孩童,那是一个小胖子,曾经每天缠着厨师们给他做这个做那个,还会从保姆那里讨巧要食,但是这一次他再也不能开口说一个字了,因为他最终没能在这一次脱胎换骨中存活下来,成了一只夭折的蚕蛹。
那两对夫妇都围了上去,在这些年里,他们几乎都把这几个孩子当成自己亲生骨肉一样对待,如今看到小胖子的尸体,他们心中的悲痛和这天下所有父母的丧子之痛都是一样的。几个人默默地走到花园里的一片玫瑰园中,挖了一个深坑将小胖子放了进去,把孩子放进坑中之后,博士定定地看着坑中那个胖嘟嘟的孩子许久,然后站起身来离开了。
实验室中的孩子们也大多都稍稍恢复了体力,但是他们大多表情呆滞,因为身体刚刚经历过太过强力的刺激,他们的记忆或多或少受到了影响。现在,博士已经没有功夫去关心他们失去了多少记忆,或者是有没有机会恢复了,他关心的只是,他的这群孩子中,最终能够存活下去的,到底能有几个。
开车带着那群浑浑噩噩的小孩们上了海岸边的一块大岩石上面,这块石头巨大坚硬,也只有这里,能勉强完成他接下来要做的事。
博士模拟了火箭发射的原理,再加入一些不同的元素组件,尽量提高安全指数,这是他年轻时候的一项发明,最终因为耗资太大安全性只有百分之九十八左右,没能得到推广,但是今天他终于要用到了。不过对于自己的这一项发明,博士丝毫没有骄傲和自豪,他现在唯一在意的问题是,自己当初为什么只能把安全值做到百分之九十八,只要再花一些精力进去,他明明是可以做到更好的。
将那疲软无力的孩子们一个个塞到狭小的机舱中,一个又一个地发射,孩子们呆头呆脑地任凭摆布,时而做出的本能性挣扎,也都软绵绵没有任何实质性的作用。这些呆愣和懵然中又带着陌生的眼神,让博士深深地痛苦,他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把他今天的生活变成了现在这一副样子,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承受这样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