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风就这样在大当家和雷大钦佩的目光下下了马车,迎上后面紧追过来的无常卫。
“妈的……”他在心底啐道:“要不要某个杀千刀的堂主下了命令,老子才不下来送死!”
是的,刚才乾少向他比的那个手势,意思很简单——掩护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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绊马索这种东西,其实在陷阱里面,算不得十分高明的。
但是不管制造再精巧的马车,都会中招。
马车侧翻的时候,雷大早已经跳下车。
他大喝一声,在车壁上拍出一掌,马车翻倒的去势一滞,然后缓缓倒下,砸在了他的肩膀上!
雷大曾经是北少林俗家弟子,一身外家功夫已经大成。如今他运气如虹,势拔千钧,如佛家怒目金刚,竟然硬生生把那车扛了下来。
近千斤重的马车砸在他肩膀上,车体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乍听下去,倒像是雷大的骨骼断裂了似的。
事实上,雷大只是被压得气血一滞,并无大碍。
“大当家,快带车内的贵人离开,我来阻挡追兵!”雷大怒喝一声,一张脸迅速涨红,简直是怒发冲冠的架势,竟然强力将车体渐渐扶正了。
埋伏在四周的人看陷阱并没有收到意料之中的效果,一时都围了上来。大当家不敢再犹豫,道声“小心”,在马腹上踢了一脚,赶着马车冲出重围。
那些伏兵又潮水般涌了上来,被雷大左冲右突截住了,大当家驱车走了半里之外,仍然可以听到雷大的呼喝之声。
前面的地界已经完全开阔,没有什么树林,也没有山坡,只有一条干涸的河流,河床上都是赤红的石头。
如果还有埋伏,这应该是最后一个埋伏点了。
作者有话要说:雷大你个蛮牛攻噢
☆、疏漏
关于北静的行事风格,很少有人能够猜透。
就算在民间传言中,他的形象也是十分多变的。时而是治水赈灾时斩了无数贪官污吏的青天御史,时而是炙手可热只手遮天的辅政王爷,时而又成了个受祖上福荫行事奢侈的贵公子……
但是现在,他无疑是个最成功的猎人。
三道埋伏,一道比一道来得刁钻,最后一道竟然是个易容成老农的杀手,慢悠悠从河滩上走过,大当家赶着马车不敢直接冲撞,下车问路时,被那老农一掌拍在胸口。
乾少连阻拦都没来得及。
埋伏的杀手都冲了出来,都是十方阎罗殿的人,那个老农便是善于易容的烛龙,他显然是这次行动的主使。
乾少的表情,说不上多可怕,但是如果靳风在这里,他会远远逃窜的。
因为乾少上一次露出这种表情的时候,是活捉了当年在雷虎门老当家身上下蛊毒的南疆蛊王的时候。那次的审讯持续了整晚,苗族素来彪悍,最后也跪地求死。
换一句话说,乾少露出这种表情的时候,一般是要死人的。
所谓惊雷掌,势如惊雷,迅疾不能挡。没有华丽的技巧,甚至连声息都没有。穿着黑色夜行衣的身影像蝙蝠一样穿梭在杀手群中,十方阎罗殿的杀手一个个倒下,等到乾少带着大当家回到马车旁边时,对方已经只剩下一个烛龙。
大当家已经昏迷,脸色气色如常,乾少伸手探他的脉,一切平稳。脸色才好看了一点。
对面易容成朴实老农的烛龙脸上带着一丝违和的笑容,道:“雷堂主,这只是王爷的警告。”
北静的眼光果然比南门钦要准,一眼就看出拿什么威胁乾少最有用。
“这笔账我日后跟你们算。”乾少神色冷厉地道。
烛龙垂着头躬了躬身,道:“王爷的话已带到,烛龙告退。”
直到烛龙的身影骤然消失,乾少紧握的拳头才放松下来。
他摊开手掌,掌心冰凉,全是冷汗。
在烛龙出手偷袭的那一刻,乾少几乎窒息。
还好,风雷堂的势力,即使是北静也不得不顾忌。
但是,如果现在指挥烛龙的是并不清楚大当家对乾少重要性的南门钦,大当家刚才也许就被当做一个普通人杀掉了。
乾少为自己的疏漏而后怕。
但是现在显然不是后怕的时候。
乾少掀开车帘,马车里端坐着一个女子,眉目倾城,如慈航观音。琅琊世子正靠在她腿上睡着正香,浑然不觉外面又有人为了保护他而在生死关头走了一遭。
这个女子不是别人,正是相思门主。
“雷堂主?”她有点疑惑。
“今日午后,阁下的副门主赵璃来找我,说是以后琅琊王府的事情全权交给你相思门。我当时并未出言反对。现在我问门主一句话:如果今晚没有我等相助,阁下和琅琊世子是否还能平安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