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添眼底些许错愕,盯了眼前细长凤眸,
虽说深邃如潭,却是年轻人固有的清澈透亮,给一层如羽眼睫半遮着,简直要将人的魂魄都吸了进去。
叶添不自觉双手附上容紫后脑,反客为主,深吻上去。
可但凡念头触及心尖上那个人,却禁不住鼻子又是一酸。
瞬时便是意兴阑珊。
叶添垂了眼,不再与其对视,顺手推开了容紫。
容紫望着他,唇瓣莹亮,“他喜欢你也没有用,你早晚都是我的。”
顿了顿,一字一句,露出些怪谲神色来,
“不管……你是谁,你都是我的。”
叶添听得这少年青涩表白,却只觉得好笑。
到底是血气方刚时,连情话都说的如此稚嫩。
你是我的,这样的话,与这浮华尘世里,不过是个笑话罢了。
况且,一开始自己跟他,也不过是打算只承欢不谈情,就像是流烟,或者类似的他们的人,却定不会是第二个夏念白。
容紫未注意叶添面儿上神色,
只顾着低头寻思自己,
静了半晌,恼怒万分,恶狠狠的盯上叶添后,却迟疑了,旋即又哈哈大笑,神经一样,
“我可真是天下至贱。”
叶添讷讷道:“你疯了么?”
容紫看着叶添,眼底的戾气一点点散尽,
静了半晌,又毫无预兆的道,
“我控制不了,什么都控制不了。”
***
转日一早,刑部主事王正便抵达晋安城下。
自京城南下,一路直到晋安,这秋意却也并未减淡几分,鸡鸣时分,依旧冷的浸人心骨。
王正裹紧了绣锦披风,下了马车,待立定了身子后,眼见着城楼下众官整衣正冠,于朱漆镏金的城门处列队迎接,为首的老者正是晋州都指挥使司朱润之。
王正又定睛看了半晌,依旧是不见夏念白的影子。
朱润之见王正下车,便缓步上前,拱手微笑,
王正见状忙躬身长鞠,“下官京城刑部主事王正,参见朱大人。”
朱润之顺势上前扶人,“王大人实在客气。”
两人寒暄几句,笑意满面,便自城门处朝里步行,
说话间,王正四下里扫了几眼,竟是连许永也不见。
寻思片刻,王正便觉得事情有异。
若说是夏念白因自己官阶卑微而不来迎接,那也算正常,可这许永跟自己是一条船上的人,且两人品级也未差上许多,自己又是尚书跟前的人,他却实在没理由连面儿都不露。
“王大人此番来的倒是急,我也是昨儿个夜里才得了信儿,”朱润之捻须,音色平缓,“却还不知王大人千里迢迢,特意从京城跑一趟晋州,所为何事。”
王正略显苦涩一笑:“卑职此次是奉旨前来彻查晋安白知府南疆一案。”
朱润之长叹了口气,“朝廷明鉴,到底是恶有恶报。”
王正状似不经意道:“话虽如此,可卑职初来乍到,很多事宜都还需同布政使司了解。”
朱润之道:“只可惜许永许大人近日来抱恙在身,已是许多日都不见人了。”
王正一愣,“许大人竟然病了?”
“正是,”朱润之道:“刑部相关事宜,大人可同按察使商量。”
王正点点头,“竟然如此,那卑职先去拜见夏总督吧。”
朱润之面露迟疑,“这……眼下……总督也是不在的……”
王正愈发好奇,“莫非总督人在周安?”
朱润之摇摇头,“说来也怪,总督一
大早就不见人影,差人寻了半天也没见着,光想着来迎大人,便将这寻人之事暂时搁置来,这会还劳烦大人与思补堂稍等片刻,待找到总督,自会接见。”
王正点头答应着,给朱润之引着进了总督府,入了思补堂。
思补堂檀香氤氲。
昨晚上夏念白于香炉里添足了檀香,竟到今早还都未燃完。
待两人落座后,朱润之便将王九叫了进来。
王九单膝下跪行了礼数后,立在一处静候发落。
“王副将,今日练兵之事,且交与颜副将一人督管即可,你去将总督寻回来。”
王九抱拳应道:“是,大人。”
语毕,便转身出屋。
刚巧碰上门外正欲奉茶而入的舒璎。
四目相对间,王九脸腾的一热,挠挠头,“舒璎姑娘……”
舒璎两手端了墨玉茶盘,福一福身子,“王大人。”
王九这几日在府上养得不错,面色红润,立在舒璎前头,也越显身子挺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