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道,“开价起码也要几两银子,今晚你我也只此一次机会。”
容紫冷哼了一声,正要开口,却觉得一只粗糙大手摸上了自己侧腰,向下揉捻,又狠狠的掐了一把。
脖颈的吹过来的热气,带了些许辛辣浊气。
“春兰,好些日子不见,怎么你竟这样瘦了,”醉汉打了个酒嗝,“……快脱了衣裳给我瞧瞧,倒是哪里瘦了……”
容紫缓缓回过头,眼睛在暗夜里亮的出奇。
那醉汉跟容紫看对了正着,愣了一下,呆呆道:“亲娘啊,春兰,这是你哪里的姐妹,竟生的这样标志……”
容紫一笑,伸手抓了醉汉头顶发髻,一个巧劲,只听咚的一声闷响,那人的脑门便撞在门板上。
整个人也沙袋一样,直接瘫软在地上。
叶添霍然起身,快几步到那醉汉旁边,伸了两根指头,正欲试探鼻息,却听得鼾声乍起,如雷霆贯耳。
叶添直起腰身,嘟囔一句,“你身手倒快……幸好人还活着,不然可惹了大麻烦。”
容紫没听见一样,转过身子,望着头顶月亮,并不说话。
偶有夜风拂过,便罗衣翩然。
叶添随手抄起桌案上的帕子,封了醉汉张着的嘴,总觉得那鼾声似乎小了点。
收拾妥当后,抬眼却见迎面砸过来一包重物。
竟是白日里那几个糖包。
虽说是冷透了,却也入手绵软。
容紫的声音清清淡淡的,“劳大人给我找个地方搁好了,少一个也不成。”
“你大可放心,我自然会给你寻个最妥当的地方。”叶添应和着,一面轻手轻脚的撕开外层油纸,放入口中无声咀嚼。
时至八月,便是入了深夜,也是暑气颇重。
巷子里的客人越发的少,没客的私娼也不再想着招揽生意,纷纷关了门睡觉。
容紫的脸重新没在黑暗里,需离得更近了,才能看清眉眼。
“咱们选的地方不好,”叶添咽下最后一口糖包,“起初光想着挑个人少的屋子下手来着,你看这门面偏僻,连月光也照不进来,便是长成天仙,又有谁能看见?”
“我倒以为问题不是出在这儿,”容紫道:“你且看看这满街的女子,再看我这么高的个子,你却当那些寻欢的人都是瞎子么,谁会进个男人的屋?”
叶添闻言,笑的颇有深意,“那可未必,若是我,便求之不得。”
“大人到会说笑。”容紫侧身睨叶添了一眼,随口揶揄,“莫非大人喜好狡童?”
叶添微微一笑,“虽说十几岁正是个娈童的好时候,可在下却喜欢稍大些的,体态修长,柔韧矫健,其中滋味,却是更胜骨架小巧的娈童。”
虽说是大平朝官对此皆避讳不谈,叶添却自来都是毫不在意的那一个,想着与其躲躲闪闪的给人问婚配与否,倒不如痛快的承认了,若还有那同道中人一同切磋技艺,也是件美事。
容紫愕然,未料叶添竟这样坦诚,倒不知该如何是好。
叶添见其些许错愕,很是习惯,便调转了话儿,提醒道:“你当往亮处些,若是再晚一些,怕是招来的不是恩客,而是强盗了。”
见容紫应付着朝前走了两步,又道,“要笑的好看些,若是招来了大财主,将那买糖包的小二买下来带在身边,又有何难?”
容紫闻言,抬手松松领口,露出大片雪白肌肤。
玉面朱唇,笑魇如花,招呼着面儿前路过的男人,
“这位客官……您却还记得容儿么……”
叶添周身一震,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容紫这一招呼,竟有些微酥入骨的意味。
街上的人一听这么个男人动静,全都凑了上来,本欲看个热闹,可一见眼前的男子仙儿一样的,烟波流转,柔情媚骨,全都心头一热,大有跃跃欲试之意。
“这样好的相貌,真是可惜。”
“你傻了么,这巷子里自打兴起这行当以来,就没有过这样的仙人,这是你我艳福不浅,赶紧数数兜里银子是正事,还搞什么怜香惜玉。”
“我到说他是个男人,这如何摆弄?”
“这位老哥,一听你便是外行,男人的身子紧致,岂是那些个娼妇能比的。”
几个人议论纷纷,正兴起,却给旁边的两个大汉一把推开,伸手跟容紫眼皮儿下亮出一袋铜币。
“一帮人磨磨唧唧的,大爷我今天出五百文,怎么样,小子?”
那几个一听,哄然大笑,“你却以为你在街边买猪肉呢?这样的货色,放到青楼,起码也是几十两白银的身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