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日蛮夷刚已几万精骑击溃边城最为精锐的几十万大军,所向披靡。
而现在,即便正由几十万援兵朝此地连夜奔袭,可最快也是隔日才会道。
大同驻兵仅一万多人,面对着几万蛮夷。
胜负毫无悬念。
于松悲从心来,合掌额前,乞求上苍保佑。
守城将士见于松面色凄凄,也都不由得斗志全无。
于松站在墙头吹风,一直吹到了日落西沉。
最后一抹狰狞的余晖拉下了黑暗的帘幕,副将传报,蛮夷拔营退兵了。
于松双膝一软,放松后才觉心力交瘁。
空荡荡的马车进程,马夫的脸色并不好看。
因为蛮夷收下了钱,答应了撤退,
可却是撤出大同转向蓟州出发了。
***
此时杨桃已然全部参观完了吴连的备战阵势,并得出了一个结论。
吴连为人虽忠直,但却是个蠢材。
见杨桃面色阴沉,吴连不由得搓了搓手,“大人有何想法,不妨直说。“杨桃叹了口气,道“看着城外遍地的马绊,坑地,你是想主守了?”
吴连点头,“蓟州存兵区区几万,就久歇未战,实力较蛮夷天壤之别,出战必定打败,所以才与城外设埋伏,削弱蛮夷攻城胜算。“杨桃并不反驳,只是继续问:“那既然守城,我见城外两侧修筑的关道,多了两个城门,岂不分散守城兵力?”
吴连如实相告:“是为了迎接援兵,蓟州京城门户,若染战事,定会有大批援军相助,设此关道,为避免其遭正门坑底马绊之难。”
杨桃突然面色骤变:“未战就如此强敌弱我,有将如此恐尽失军心!况且你既住守,又修筑关道以待援兵,若援兵未到你又如何?蛮夷抵达蓟州也是过三关斩六将,恐援兵早就与前线阵亡,没有援兵道蓟州,你建的那些个关道城门,不过是让你之前挖的那些个坑地都白费了功夫而已,蛮夷自会从关道入城。你生为武将,当熟读兵法,用兵如此,委实荒诞!”
吴连抬起手背拭了拭脑门上的汗“还请督师指教。”
杨桃沉了嗓子“当先主守而后攻。堵死两侧关道,布城中所有火炮上城墙,若蛮夷进犯,则以火炮击之,其威力较坑地而言,不可同日而语。将城门前马绊去掉,备一万精骑和几万步兵与城内,待炮火过后,蛮夷阵形已乱,此时骑兵率先出城,以速度彻底冲垮其战线,趁其措手不及之时大伤其元气,在以步兵出击,制其残兵。”
吴连自愧不如:“炮火轰,骑兵冲,步兵砍,杨大人,下官心服口服。”
杨桃面色愈加阴沉:“话虽如此,但是你手下兵从未经战,倒时候出去了恐逃退现拙。“吴连面露尴尬道:“下官明日起定布炮强兵。”
烛心摇曳,困眼般恹恹欲睡。
杨桃的脸上弥了一层淡淡的金辉“别明日了,今晚就布袍防袭。”
京城内,吏部尚书府上仍旧灯火阑珊。
奔袭千里的使者得了信儿,勒马府前,匆匆下了鞍,被幽竹引着进了府。
深夜,千里之外马踏春泥,蛮夷挥军而下。
***
天黑云低。
杨桃从梦中惊醒。
门外是急促的敲门声。
杨桃翻了个身,忙起身披了衣衫开门。
吴连点了一盏灯,面色如土。
“杨大人,这个刚从城外送来的……”说罢便塞过来一张书函。
杨桃展开书函,薄薄的一页纸拿在手里,就着微光,杨桃眉宇微蹙,又缓慢的舒展开了。
吴连满脸细汗“……真是奇怪,怎的这样快就到了,也没有前方兵败的信儿……”
杨桃将信慢慢折上,静默不语。
信里寥寥数笔,却字字锥心。
蛮夷称其已屯兵十里外,若降,则只掳城中财物不动一兵一卒,反之,则二十万大军随时攻城。
蛮夷自信满满,于斯可见。
吴连以手拭额上汗珠,“莫不是前面的将领降了?蛮夷集军二十万,意欲劝降,否则攻城,援军又未到,蓟州城内空虚,这可如何是好?”
杨桃怒目:“慌什么!号称二十万大军,骗的就是你这种昏将!兵临城下,当沉着应战,岂能动降敌之心。”
吴连喉头一哽“大人,城中兵力两万,即便是谎称,蛮夷少说也有七八万,实力实在太过悬殊,不如诈降,先予以财富以抚敌心……”
杨桃怒不可遏:“你若畏战,则可杀我而后叛,否则,我定与蓟州共存亡,宁死不降!”
吴连屈膝跪下,声泪俱下:“杨大人,我怎是那种卑劣小人!大人一片冰心,吴连自愧不如,只求大人不计前嫌,吴连定跟随大人无二心,如再萎缩之意,请大人斩我于城墙,杀一儆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