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瞅着那人看也不看自己一眼,给个女人陪着,淡漠而去。
那背影也给一群高壮的侍卫挡住了,只剩下一丝隐隐约约的明黄,渐渐远离。
元荆垂了眼帘,听得身边的莲妃开口,
“皇上,那个人,倒是胆子大的很呐。”
转过脸,元荆盯着眼前那艳若桃李的妃嫔,“依你所见呢。”
莲妃在宫中呆了许久,也是谙熟这里的道理,便轻声道:“不过是小错,若是罚的狠了,别人也会说皇上暴虐,依臣妾看,只让人警告一声也就是了。”
元荆眸光倦怠,点点头,算是赞许。
喜连叹口气,不轻不重的看一眼淮淮,再未吭声,转了身跟上前去。
周遭的宫人见皇上离的远了,也都纷纷起身抖衣,各自忙各自的差事去。
春宝拉一把淮淮,“走哇。”
淮淮木头一样站在原地,忽然变了注意,“春宝,我不同你一起去了。”
接着便,朝着方才过去的那队人跑去。
春宝见状也跟在后头,“罢罢罢,我也不取什么劳什子衣服了,我同你一起,也有个照应。”
前面就是御书房。
御马监的人牵一匹青骊马,贴宫墙缓缓而行。
牵马太监老远望见眼前明黄,便反射线的跪地叩拜。
缰绳自手心脱出,那尚未驯服的马匹,便撒了欢,箭矢一般冲了上来。
护驾的侍卫虽善于御人,却也不知如何勒马,面对着那碗口大的马蹄,竟也有些惶恐。
有几个没分寸的,强冲上去,都给撞倒在地,压到了身后意欲冲上来的侍卫。
这一来,反倒惊了马,腾起的双蹄,重重落下,将一个侍卫磕的头破血流。
莲妃哪里见过这样的阵势,惊呼一声,腿脚一软,便直直的瘫在宫女身上。
喜连面皮青白,“护驾——”
言毕,便以身护住元荆。
话说元荆莲妃的长秋宫距离翎羽殿,不过一盏茶的路程,所以此番出行,喜连也便没带多少侍卫,谁知道半路杀出这么个畜生,惊扰圣驾也便罢了,竟大有伤人的趋势。
正寻思着,喜连见那畜生给侍卫砍的鲜血淋漓,红了眼,狂躁而来。
抖若筛糠的人,咬牙闭眼,欲以命护驾,可却听得耳旁一声钝响,随即面儿上便盖了厚厚的一层马血。
侍卫望着自己空空的刀鞘,呆若木鸡。
千钧之时,手起刀落,利刃入喉。
面色发白的元荆给淮淮拉到一边,
脑子里却还想着,当初看他扬鞭纵马,也是这般豪兴横飞。
淮淮看一眼自个儿手上腥粘淋漓,也很是意外,
转过脸去,对上元荆的眼睛,登时将心中疑惑抛在脑后。
那种佳人在怀的滋味,似酥似麻,销魂蚀骨。
呆立许久的春宝即刻一跪,双手抱拳,“淮淮,收我为徒罢…”
第41章 旧识
御马监的太监面色如土,想着此番若是真伤了皇上,自己定是人头不保。
拼了命的朝前挤,那太监好容易自侍卫的刀尖儿前挤过去,正欲扯马,却眼见着一身形高大之人提刀上前,抽刀断喉,干净利落。
皇上给那人拽到一遍,面儿上虽是有些过分的白,倒也宁定。
只是喜公公的脸简直没法看,给马血糊了一脸,眼下正伸手抹着眼皮儿,恶狠狠的盯着这里。
御马监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连连磕头,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皇上饶命。”
可皇上却没听见一样,看着身边的人,凤目冷寒。
侍卫麻利的将死马拖走,花容失色的妃嫔也给人背上了轿子,送回宫去。
喜连将顾不得将脸抹的干净,先转身去瞧皇上,
“奴才万死…护驾不力…还望皇上赎罪…”
元荆给喜连这一嗓子唤回了神,将淮淮推开,音色淡漠,“回宫。”
喜连应了一声,接着又道:“皇上,那这太监…”
元荆一挥手,“拖下去。”
喜连闻言,转头提了嗓音,
“来人——,将这太监送入暴室,等候发落。”
淮淮无意识的伸出手,想去拉元荆,可终究还是放下,垂在一边,然后给春宝拉住。
“淮淮,你怎么不答应我,你收我为徒罢。”
淮淮看着元荆给人护送着进了旁边的宫殿,开了口,却是答非所问,“那是个什么地方?”
春宝仔细观摩了半晌,“御书房,是皇上整日召见大臣,批折子的地方。”
淮淮道:“离未央宫竟然这样近。”
春宝道:“可不就是,爬墙过去,忒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