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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井冰(53)

何晏不知打哪里换了件紫色锦袍,下着青色长筒靴,映着那张脸,端的是英气非凡。

淮淮如陷冰窟,身子抖了两下,“我不是将你绑在床上了么?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接着又拱手讨饶,“你快回吧,你若在这里,定会惹出乱子,他若恼我将我撵出去,我还不如个死。”

何晏斜了眼看看他,答非所问,“你早死了。”

淮淮愣了一下,瞅着何晏转身离去,冲着他的背影道:“虽说我听不懂你说的啥,可你俩之前的梁子,能不能就此放下,我给你们做个和事老,打以后起,咱们两个公平竟逐,也算一桩美事。”

旁边的太监惊怖的盯着淮淮,面儿上俱是冷汗。

想着自己在宫里头待了这么些年,头一次听人说皇上坏话儿说的这般明目张胆的。

第26章 还牙

御书房内。

明衣锦袍的天子,神色冷厉。

那精巧的眉眼间,戾气涌动,如风雨欲来。

喜连心里清楚的很。

忽然撞见这傻子,皇上心情自然不会好到哪去。

方才自己见了秀秀也是大发雷霆,斥责其竟这般没脑子,皇上眼看着下朝,还将这傻子领到这里来,若是撞了面儿,惹的龙颜大怒,可如何是好。

谁料天意弄人,还偏偏给自己说中了。

秀秀立在一边,虽面色发青,倒算沉静。

喜连心里有些发怵,眼见着元荆坐于龙椅上,动也不动。

目光落在那卷未翻完的文书,雕像一样,没一丝人气儿。

喜连抹了抹头上冷汗,虽说元荆还是王爷的时候自个儿就跟在他身边,可有些时候,喜连还是无法摸透这位天子的脾气。

长舒口气,喜连缓缓跪在地上,叩了个响头,“皇上,奴才有罪。”

秀秀见状,赶忙也跟着跪下去,以首贴地,毕恭毕敬。

周遭的宫人一见这皇上最宠的喜公公都跪在的地上讨饶,无形中也是一寒。

一时间,御书房寂静无声,空气里尽是惊惧暗涌。

元荆没听见一般,眼帘微垂,盯着案前的碧玺出神。

面色却莫名其妙的有些缓和。

约莫一盏茶的时辰,喜连膝盖酸疼。

却还是跪的纹丝不动,只等着皇上开口责罚,亦或者直径出门,留自个儿在这里,跪到皇上息怒为止。

元荆起初确实是恼羞成怒的,可这么一会,又忽然有了另外的主意。

想自己早先习惯了躲着他,以至于自己已经忘了如今这何晏已不是当初的何晏。

眼下,可是要由着自个儿的性子来。

能以牙还牙,倒也不错。

元荆眼睫微抬,回了神,“起来罢。”

喜连听皇上音色平缓,心中一动,很是意外,“奴才犯了错,不敢起来。”

元荆声音淡漠,“你也知道。”

喜连又磕了个头,“奴才知错。”

骨节分明的细长手指自虚空里抬了抬,元荆眼中戾气收敛,神色宁定如水,“都出去。”

周遭的宫人一听,赶忙躬身福身,谦卑的退了下去。

喜连僵了片刻,也自地上起来,跟在秀秀后头想着出去,却给元荆叫住,“你留下。”

喜连转了身,音色谦卑,“是,皇上。”

待人散的干净,这偌大的御书房就只剩了元荆和喜连两个人。

有风自罅隙吹进,幕帐轻起,给这死气沉沉的殿内激起一丝涟漪。

元荆音色冷清,“将那人带进翎羽殿。”

喜连微撑了眼眶,还以为自个儿听岔了。

翎羽殿是御书房后的宫殿,不留宿后宫的时候,皇上一般是在那里批折子就寝。眼下居然要把这傻子弄到那种地方,实在是有些不合祖制。

元荆继续道:“将他洗干净了,好好讲讲规矩。”

喜连听了,猛然抬头,张着嘴愣在原地。

不敢确定心中所想,便张口轻声问了一句,“皇上…这规矩…”

元荆回了头,对上他的眼睛,

“侍寝。”

自古帝王喜好男风的,倒也不是没有,且这大平开国以来,就有个圣祯帝,也是元荆的叔叔。

圣祯常年宠幸的宫外美人,就是个男人。

喜连重重的吸一口气,憋在胸腹里,“…奴才这就去办。”

——

推了门,冷风拂面,喜连的眉头紧蹙,灰头土脸。

秀秀见喜连面皮难看,暗自思咐那傻子果然是个扫把星,连喜连这样办事妥当的人都不能免被其牵连,自己日后要更小心些才是。

喜连全然忘了教训秀秀这档子事,直径的走到回廊前头,眼望着那身高八尺的精壮男子,面色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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